春来燕子

春来燕子(散文)

作者：杨开

阳春三月，微风和煦，绿柳含烟。那一年，百鸟争鸣的那一天的清晨，我兴致勃勃地回到了南方故乡山村探亲。我刚进入到老屋的厅堂，我就欣喜地看到，左右墙壁的上方，各有一个燕窝，两对可爱的燕子，纷纷探出头来，用明亮的眼睛朝我望着。此刻，我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欢乐之中，内心一种愉快的情绪汹涌起来，脸庞上漾开了笑纹。我看见可爱的燕子，在风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春天，安居在我家，而欢欣鼓舞呀！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春天到了，一群群活泼可爱的燕子，从遥远的地方，飞回来了。它展开狭长的翅膀，张开剪刀似的尾巴，飞过田野，越过高山，来到了我南方的故乡，在农家屋檐、房顶、墙壁上营巢，安家落户。此时节，南方的春日里，轻风微微吹拂着，如毛的细雨由天上洒落着，千万各条的柔柳，红的黄的白的花，青的草，绿的叶，都像赶集似的聚拢来，形成了烂漫无比的春天。这时候，那些小燕子，那么伶俐可爱的小燕子，加入了这个光彩夺目的图画中，为故乡山村的春光，平添了许多生趣。

     俗语话：“燕子进屋，一年有福。”我儿时，我奶奶常对我说：“孙子呀，燕子是吉祥鸟，它们进我们家，是会给我们带来好福气的，我们要珍惜爱护它们。”我家老屋厅堂墙上，这两个燕窝，我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筑的巢。老屋里方园二十几户人家，一百三十多人口，大小老幼，个个珍爱燕子，像爱护家人一样爱护燕子，从不伤害它们。我记得，有一次，一只羽毛未丰的小燕子，一不小心，从燕窝中掉到了地上。正巧燕子妈妈看到她的孩子。在地上“叽、叽、叽” 地 惊叫着，她站立在厅堂窗户上，心急火燎“呢喃、呢喃”地叫着。我和奶奶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我奶奶急忙到屋外，取来了一把竹梯架在燕子窝旁，然后小心翼翼，轻手拿着小燕子，踏上竹梯子将小燕子，小心地放入了窝里。燕子妈妈才飞回窝里，用温情的目光看着我奶奶，仿佛在说：“谢谢你。”

燕子家的情结。它是百鸟中活动最为频繁的一族。夫妻恩爱，它们的巢不是临时的同居之所，而是真正的家庭，互相帮助，牺牲自我，不畏艰苦地哺育幼雏。雌燕是温柔慈爱的母亲，忠实坚贞的妻子。雏燕对于比它们更幼小的乳燕，则互相濡以柔情，给柔照料和教育。

     燕子还是一位空中王后。它在飞行中吃喝，在飞行中沐浴，也在飞行中喂养幼雏。如果说它比不上鹰的那种，扶摇直上，雷霆万钧之势。那么，它的飞翔却自由得多。它在天空盘旋，转上千百个圆圈，穿梭似地时来时往，勾画出无数不定的迷宫拟的图案，种种形状的曲线。这时候，要有仇敌堕入其中，会不禁眼花缭乱，晕头转向，难解难分，不知所措，往往给劳累得精疲力尽。只好就此打住，放开它，可它却依然毫无倦色。它真是一位空中王后。燕子由于无比灵活，整个空间都属于它了。有谁能像它这样，在迅速冲刺和急转中随时间改变方向呢？没有。用各式各样，变化莫测的方式，去捕食那些总是微微摇曳着的猎物。比如苍蝇、蚊子等飘浮的，不沿直线飞动的昆虫。

故乡的春天。春风，吹醒了大地，吹绿了小草，而慢慢来到的春天。故乡的人们不知不觉，而感受到悄悄到来的万木吐翠的春天。乡村的田野里，就在这时候，伶俐可爱的小燕子，它的到来，为我的家乡增添了新的光彩。瞧，它一身光滑的羽毛，黑亮黑亮的，像擦过一层清油。它一张嫩黄色的尖尖的小嘴，两只米黄色的机灵的眼睛，一双金黄色的腿和爪子，再加上一对轻快的翅膀和那剪刀似的尾巴，真是令人喜爱极了。在微风中，在阳光下，燕子斜着身子在天空中掠过，呢喃地叫着。有的由这边的稻田上，一转眼飞到了那边的柳树上。有的横掠过村中的池塘水面，尾尖偶尔沾一下水面，我就看到波纹一圈一圈地漾开去。几对燕子飞倦了，落在田野电线上。蓝蓝的天空，电杆之间连着几根细线，多么像五线谱啊，停着的燕子成了音符，谱出了一支正待演奏的春天的赞歌﹗

燕子，我知道你在劳动中，才变得如此矫捷的！也知道你是在劳动中，吸取了太阳的光亮，才使你黑色的羽毛变得如此闪亮的。其至你那火红的嘴唇，也涂上了太阳的颜色，才变得如此艳丽的？啊，你这春天的使者，劳动的使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