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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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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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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锠匠

我钦佩手艺人。我儿时,补锠匠游走在乡村,村头巷尾,农舍地角,凭借一门补锠手艺,养家糊口,服务农人。补锠匠娴熟的手艺,敬业的精神,使我的心情,激动得如滚滚春潮,动荡不息……

补锠匠的喊叫声。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儿时在乡村,一听到补锠匠,亮着嗓门喊,响如洪钟般地叫喊着:“补锠啰、补锠。”的吆喝声,便高兴得心要往外蹦。我和村中的小伙伴,欢叫着一个跟着一个,往村子外面冲去,边跑边喊:“补锠佬来了!补锠佬来了!”那时候,农村文化生活极度贫乏,补锠匠一来,仿佛村子里便有了热闹,大人小伙,奔走相告,看补锠,凑热闹,就像来看大戏,别提多高兴呀!

补锠匠李师傅。我那时候,熟悉李师傅。我仔细端详着那位补锠匠。他姓李,四十开外,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是从村外来的,他古铜色的脸上,布满风刀霜剑刻下的皱纹。他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游走乡村,补锠营生。肩挑着一担装有补锠工具的箩筐,摇摇晃晃走进乡村巷里,常到我们村庄补锠,乡村大人小伙,都熟悉他,都乐意跟他说说笑话。

补锠工场的热闹氛围。每每李师傅进村,在村西面古榕树旁的开阔地,他把担子搁下,笑呵呵地说:“快回家叫爸妈把锠拿来补,快去,快去。”他嘴上说着,手上忙着。他从箩筐里拿出干活的家伙,有条不紊地摆开。炉子支在古榕树下,生火,加炭,调整风箱。一会儿,炉火冒着青烟,渐渐燃烧了起来。“开炉啰―!”补锠匠高声叫着,拿出一个陀螺似的坩埚,将它埋在炭火中,又投入几块碎铁片扔进坩埚内。此时,补锠工场附近的农户,近水楼台先得月,已有十几个待补的锠排起了长龙。

补锠匠的手艺。炉火正旺,泥色的坩埚烧得通红,犹如一只金色的坛子。铁水在坩埚内沸腾。补锠匠全神贯注,整个心思回到了补锠手艺上。他那手势和速度,那样灵巧和利索。我看着,只见他拿过铁锠,用小尖嘴锤子敲掉铁锠漏洞边缘的杂质,左手托着一块厚厚的毡布伸到漏洞下,右手操起一把小勺子,快速地从坩埚里盛上一勺铁水,如闪电般地倒在漏洞处,又闪电般地拿起一个厚厚的墩布,用力往铁水上一压,“嗤” 的一声,铁锠里冒出一股青烟,瞬间就将补锠匠笼罩在缭绕的烟雾之中。

待青烟散尽,只见补锠匠的脸颊已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烟尘。我看到那只铁锠原来的破洞上,铆上了一块补巴,补巴光滑平整。这是李师傅对补锠工艺,精益求精,一丝不苟的最好诠释。

古话说:“纵有良田千顷,不如薄技在身。”补锠匠。手拉风箱,呼呼的响,火炉烧得红旺旺。一门手艺,乌嘴黑脸,体面工作。他的身影,永远定格在那个年代,成为那个年代一幅美丽的画卷。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那难忘的记忆。

岁月冲淡了我脑海中的许多记忆,但却难以抺去补锠匠的影子。




2019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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