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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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到拉萨，因为文学的奖项，去到这么遥远而又美丽加神奇的地方，一路上想想都激动。8月31日，上午8点50分从沈阳桃仙机场起飞的我，真是飞越了千山万水几千里，途径西宁一次转机短暂停留，终于在飞机落地贡嘎时实现了这个美好的愿望。飞机上，我还幸运地靠着悬窗座位，一直痴迷地望着窗外，机翼、城市、山峦、河流和云层尽收眼底，唯恐漏掉视觉范围内任何一个景色。我甚至很认真地看了飞机的起飞和降落的全过程，包括转机时候的重复的起飞和降落，机翼的伸展和折起、再伸展再折起我都认真在欣赏着。
正因为来之前，我总是被传说中的青藏铁路、布达拉宫、青稞酒、酥油茶等词语深深地吸引着，也对新奇的蓝天白云、藏牦牛、天山雪莲、格桑花等向往着陶醉着。所以此行仍然梦境走过一般，怕梦醒、怕梦碎，愿梦常在，反而更加兴奋、愈发迷恋。想想今生的拉萨之行也许会是唯一，也许会是永久，也许是嵌在岁月里会成为永恒。因此我不得不去珍惜，不得不努力记忆，哪怕是一个地方多记住零星的一点也好，哪怕单单是个名字，比如贡嘎。
拉萨的贡嘎机场，我是第一次听说，也会因为这次的拉萨之旅终究变成我的牵挂。我们到达贡嘎机场的时候，是在下午的三点十五分。落地那一刻，我真正切实感受到了离天最近、日光之城的由来，强烈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我还是用很贪恋的目光享受这一切。我瞭望着刚刚还被我俯视的云团，转眼间悬在了我的头上。联系了负责接待的老师说，从贡嘎机场到拉萨市区坐大巴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是恰巧同航班的两位内蒙古老师却是急不可待，于是决定选择打车更快些的方式，我也就跟着借光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了驻地。大厅早有接到的老师在随时等待，一进门就给我们以藏族特有的方式献上了洁白的哈达，并一一为我们拍照，算是纪录下我们此次活动的第一张留念。
我匆忙找到房间把行李箱放下，气还没喘匀本想先休息适应一下，就接到先到的文友从街里打来的电话，约我出去逛逛，说他们在拉萨的八角街上等我。她们比我早到几小时，虽未曾谋面，但在来之前也有通过电话。我尽管由于是直接空降觉得有些高原反应难以适应，但是考虑到她们的盛情，再加上知道拉萨的夜色比其它地方来得晚，不出去逛逛浪费在宾馆里休息几小时会感到实在是太可惜。于是就出去按照她们的指点打车去找她们，出门也刚好又碰到两位老师，于是一起同行同约，这样就没有孤单和陌生的感觉了。
我们到了八角街才知道，这里也叫八廓街，在拉萨是很著名的一条转经街和商业中心，它是紧紧围绕着大昭寺而逐步形成，可以说较完整地展示了藏地风貌，到处可见穿着藏袍手拿转经筒诵经的人群和穿梭于间的旅游者。我们就结伴逛着看着，欣赏着街边的藏族建筑，处处散发着异域风情，并且能感受到浓郁的民族色彩，看哪里都被深深地吸引，我们不停地赞叹西藏才有的独特魅力，只好边走边拍照，简直是目不暇接。街边四处琳琅满目的商品虽然很陌生，那些零零碎碎还是令我们痴迷，我们眼花缭乱地看着，也选着自己中意的买了些。其中一种带有藏牦牛图案的挂件我太喜欢，就想多买一些便于回来送人，可惜那家摊铺存货太少，只有可怜的几个，望望别的摊位真就没有同款，也就依依不舍地收心。
期间，我们没有一个人提出觉得不适，仿佛我们不是刚刚来到高原地带，一切都是新奇和好胜之心驱使居然战胜了想象中的严重高反。其实当时我一直是有轻度不适的，只是我一直在坚持着没有说出来，就是怕影响了大家的兴致，更怕耽误了有限的大好时光。可以说，我从飞机一落地起，就是模模糊糊在行走的，模模糊糊到了宾馆，接了电话又模模糊糊到了街上，往常能见度千米之外不受阻的视觉范围也变得迷雾一样不足百米了。尤其明显的是余光受影响更大，我的余光两侧都是不太清晰的，只有低头仔细看个究竟才可以，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一目十行眼观六路的能力了，否则我会买更多好东西的。
等总算把整条街按照顺时针走了个大概、我们是按照当地转经的人群流动着走的，就接到了组委会老师的电话，告诉我们晚饭时间到了，正好回去可以边吃边休息一下了。说是坐下来是休息，其实也没有觉得更舒服。到了大厅量了一下血氧饱和度，我的数值只有73，据说达到85以上才算正常，约好说吃完晚饭后，可以打打点滴补充一下体力。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陆续达到的算是正式见了面，一个桌的彼此都做了自我介绍。吃着丰盛的的藏族菜系，我才感觉真的是拉萨特色，大部分菜品叫不上名字，但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辣，都是那种出奇地辣。看着西部城市文友们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也很是羡慕他们的口福，可只有米饭还算适合我口味，就着席间找了一碗不太辣的清汤，也饱餐了一顿。
吃完晚饭再路过大厅，开始觉得头昏沉沉地困，很想马上躺下来休息，再也没有出去看夜景的冲动了。吃饭时好像听人说起，布达拉宫的夜色很美，来趟拉萨不去看夜景也是一种遗憾。可是我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白天刚刚到来的下午已经踩棉团一样逛了街，夜晚就没有精力再跌跌拌拌去赏景了。早就知道最好是坐着火车到西藏可以慢慢适应高原环境，可是由于时间的原因抽不出更多的时间在路上，我只能是坐着飞机来拉萨。到了拉萨要先休息一下再慢慢出去活动，我也是违背常规不管不顾地出去游走一下午，那种欲罢不能的矛盾心情可以想而知。假如晚上我再出去逛夜景儿，说不定会给身体带来很大麻烦的。
到了房间的第一晚，我也是谨遵规定，不能洗头、更不能洗澡，说实在的，就是可以洗澡我也没那力气了。放下背包我是倒头便睡的，等半夜醒来才清醒了许多，再看另外一个文友也已进入了梦乡，我想她也是没有力气跟我说话了吧。再看看自己，我居然是穿着白天的外衣就寝的。突然又想起好像所有的高原反应都消失了一样，原来高原反应不但可以预防而且可以自愈，这些也都是因人而异吧，我就是表现在犯困上，那么一睡觉就可以解决了，但是我还是吃了一片去痛片，后来重新铺了被子一直又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醒来，去吃早餐的路上，听说最后到达的老师由于飞机晚点半夜才到。还真有其他文友是打着点滴、吸着氧气度过的。想想我自己因为实在太困，居然忘记了打点滴这事儿，有人提醒我那也是脑袋缺氧的表现，总而言之无论何种形式后来适应了就好。令我欣慰的还有一样，那就是早餐比较适合我的口味，至少跟我平时在家吃的差不多，所以在拉萨的几天里，我是把早晨都当做正餐来对待的，有能吃的就尽量多吃些。
接着坐了一整天开会，本来开会时大家欢欣鼓舞的，又是领奖、又是发言、又是合影、又是添加互联，但是到了晚上高原反应就又来了。开始我以为适应了就不会反复，结果晚上仍然需要早早睡觉调理，因此也就错过了去看夜景。也许大部分文友都跟我一样勉强适应的吧，只得一起又去买了一回当地药店配制的抑制高原反应的药，为使后续的行程顺利，需要好几种药搭配着吃，只有妥善保管遵医嘱才踏实安心。
也在当晚有精明的文友提议，他们结伴出去吃了一回面，算是一次很惬意的事情。要知道在当地海拔3650米的高原上，水是烧不开的，那么开水的温度只能达到80度，煮面条这种很简单的事情也是很难办到，需要高压锅来帮忙，所以一般时候很难吃上一碗面的，因此在临街那个面馆吃的那碗面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以至于希望天天能看到汤面上桌。自然更羡慕的是少数几个啥反应也没有的文友，他们还可以自由自在地洗漱一般。
据说也有老师去游览了夜景，包括神秘庄严的布达拉宫外景都游览的一番，并且都拍了很漂亮的照片回来，这对于他们不能不说是一种额外收获。现在想想我好像也应该撑着去看看才是，毕竟离天边最近的城市里的一切都值得我们去欣赏的。那围绕在布达拉宫色彩斑斓的灯光，在夜色里会更加璀璨无比，一定会给人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只有亲眼见证才会惊呼堪称奇迹，因无法亲历，只能又是想象在传说中。
忽然又很羡慕那天飞机晚点半夜到达的老师了，他们一定会在空中看见灯光耀眼的拉萨吧，自然最能清晰看见佛光笼罩下的布达拉宫的，是不是超凡脱俗般瑰丽。当夜晚飞机降落前的那一瞬间，有没有航拍圣山宫殿独具的雄伟壮观，趁着星光的掩映，大地之上的山巅、苍穹之下的嵯峨，仿佛整座宫殿晶莹剔透般明亮，想象着像闪石、像翡翠错落有致；像镶钻、像鎏金轮廓分明，上千年都美得令人窒息美得经久不衰。
如果我再有一次夜晚飞机的航程返回的机会，那么就可以空中俯瞰拉萨的夜色美，也会再凝望一下布达拉宫的佛光普照，也许我会弥补没有夜晚亲游的缺憾，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已经计划好坐火车返回。当时也没有觉得错过会有多后悔。而我只会想象这一切，看不够，想不透，期待着能再次机缘好去领略，领略着夜晚布达拉宫从天到地的绝妙佳境。
都说遇见就是美好，可这种美好来得太快去得也悠然。如果我不是慢慢在回味，那些与我在拉萨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仿佛就又跟我没了关系。因此我实在是舍不得忘掉这些，哪怕是忘掉一点点都觉得遗憾，我希望我的大脑多多储存都用来存储拉萨印象。可是我知道，时间还是有些多棱角，磨去的不单单是我的记忆，还有我的想象。我努力去回忆这些在拉萨所有的一切，回忆更像是打开的闸门，想源源不断地拾起记忆但愿别溜走太多。纪录是有一种庄严，回忆更是带有一种敬重。拉萨，你又遥远了，我要常常来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