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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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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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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走过的路

儿时有许多有趣的事,让人难忘。特别是儿时走过的路更难忘。每每回忆起来,总感觉回到了童年。童年,我经历了艰难岁月。吃苦受累、趣事、奇事历历在目。有欢乐、有困苦。童年的历练使我坚强、勇敢,敢于面对困难,找出解决的办法。

(1)楼台小路

我小时候的事情记忆有些模糊。记忆最深的是走在家乡崎岖山路上的一些事。

我三岁的时候。我记忆中的第一次走在山路上。

那是一九五八年的春天,我的父亲听从公社党委的委派,到谭屯村任支部书记。我们家也搬到谭屯村的小下洼小队。

这个村在一条小河旁边,小河那边有一个不太高的小山。这座小山叫楼台山。其实此山为何叫楼台山,人们也不知其原因。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此山上建有一座楼台,但谁也没见过。这是一座荒山,没有一棵像样的树,仅有一些长的不高的草和野菜。

1958年,八家子大队党支部带着社员到楼台山开荒地。可是怪了,这个高几十米的小山表层有一层薄薄的土层,下面都是沙粒状的风化岩,不可能种庄稼。在挖土的时候,无意中挖到了十几个陶坛子。坛子里面只有一些灰和几枚方孔铜钱。此事报到县里,县里来人勘察后说是鲜卑人墓葬。在南北朝时,此地应为后燕的地盘。鲜卑人的墓葬习惯是把骨灰封在陶坛里,埋到地下。富人或贵族墓葬的陶坛里会放置许多铜钱。贫民百姓就不放或少放钱币陪葬。这个楼台山地势高,又是风化岩,不能种庄稼,鲜卑人把他作为了墓地。

这个小山包比较高,春天在向阳的那坡上长出许多婆婆丁。五一前后,大地上开始耕种,野菜还没长出来。在楼台山上,野菜长的特别好。

大概在五一节前后的一天,妈妈跟我说,小军,跟妈妈去楼台山挖野菜吧。那时我还不到三岁,特别喜欢和妈妈到原野中去玩。我高兴极了。跟着妈妈一路小跑去了楼台山。妈妈领着我走到小河边,抱着我过来小河,拉着我上了楼台山。

这楼台山不高,但上山的路比较陡峭崎岖。我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爬这么高的山。妈妈拉着我一步一步地向上走着,走到半山腰我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就坐地下了。嘴里嚷着:”我走不动了”。妈妈说:”我们歇一会吧”。妈妈对我说说:”歇一会还是要走的。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不上到山顶就不算男子汉”。

我想起妈妈常常叫我小男子汉,凡事遇到困难时,妈妈就用男子汉来鼓励我,我就能完成艰难的任务了。这次,妈妈又用男子汉来鼓励我,我马上又来了精神。我想我是男子汉,没有男子汉不能办到的事。歇了一会后,我有了精神。拍着胸脯说,小男子汉上山了。跟着妈妈一口气爬到山顶。

楼台山顶很平坦,到达山顶后,我好像离天更近了。站在山上能看的很远很远。小下洼村全看到了。我第一次看到那弯弯的小河来自远方,又向远方流去。

妈妈指给我看,弯弯的小河环绕着村子就是小下洼村,村东头河边的房子就是我们的家。我看着看着,看得很入神。村子里的白杨树排成排,河边两棵柳树变成两顶绿帽子。这是我出生以来看到的最好的景象,至今还在我的脑海中显现。

妈妈拉着我走到向阳处,和我说:“小军累了,在这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歇息,妈妈去挖野菜了”。妈妈给了我一个小垫子,让我坐在壕梗上歇息。妈妈提着筐在地里挖野菜。她挖的是婆婆丁。楼台山上最好的野菜就是婆婆丁。这个时节婆婆丁正好长出五六个叶,非常嫩。挖菜刀挖下去,婆婆丁冒出一股白浆。妈妈忙着,我看着,一会就挖了一筐野菜。

我跑过去问妈妈,你挖的是啥菜。妈妈说,我挖的是婆婆丁。我又问,啥是婆婆丁,是婆婆顶出来的吗?

妈妈说婆婆丁叫蒲公英,是好野菜。吃着有些苦,在嘴里嚼一嚼就甜了。这菜在灾荒年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可是好菜。在回家的路上妈妈给我讲了许多关于婆婆丁的药用价值。我那时太小听个半懂不懂的,我就记住这些。我渴望着回家吃婆婆丁,尝尝味道。我顺着崎岖的小山路下了山。

这次的崎岖山路给我留下来很深的印象。

其实,说是我的记忆也不准确。那时我只有两岁半多一点,记不得这多事。这是我在五岁时妈妈给我讲的故事。

(2)崎岖山路

1959年1月份,爸爸调到翟家沟畜牧场任支部书记。我们人走家搬,全家搬到畜牧场场部。

这个畜牧场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山沟里,连一个供销社都没有。买些油盐酱醋火柴等要到五里地外的石家沟去买。要走崎岖的山路翻过两个山梁,才能到石家沟。

我当时三岁,换了一个环境,我很高兴。一会去看大马,一会去看牛,很快熟悉了翟家沟环境。这个畜牧场根本没有平地,也没有像样的道路。所谓的路也都是在沟底山梁上放牧牲畜走出来的路。妈妈反复嘱咐我,不能乱跑,不准自己出去玩。凡是出家门必须有大人领着。

搬到新家一个多月了,我只能在场部院里玩耍。一步也没出过场门。我太想到山上玩玩。多次磨着妈妈带我出去,也磨着爸爸下畜牧点时带我去。

七月份的一天,妈妈说:”小军,我们去一趟石家沟买点东西好不好?”我不知多高兴了,忙说”好哇!太好了!”

妈妈领着我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这天太阳高照,天上的白云飘飘。我们下坡上梁,再下坡再上梁。这山路很小很崎岖,但是因为走的人多,还是比较光华!很好走。五华里山路我们大概走了四十分钟,就到了石家沟供销社。

妈妈买了食盐、煤油、火柴、苏打和其他一些日用品。妈妈那个袋子装好,我们就准备返回了。

我说:”妈妈,我也帮你拿一些吧。”妈妈笑着说,你还小,拿不动东西。等长大了,都由你来拿。我不干,非拿不可。没办法,妈妈把一包火柴包好了让我拿着。我拎着这包火柴跟着妈妈返回别提多高兴了。

山区的天气变化真快,来时天上白云飘飘,回来时白云变成了不断翻滚的黑云。大风刮的人走不动路。妈妈说,快走,要下大雨了。我们下了山梁又爬上第二个山梁时,大雨真的下了起来。

我们恰好在山梁上,比黄豆还大的雨点打在我们的头上。山里只听见哗哗的暴雨声,和嗷嗷的大风声。真吓人。妈妈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迎着风往前跑。

这个山梁真奇怪,刚才还是硬硬的土道,现在变得非常泥泞。黄泥踩了一鞋底,鞋特别重,又粘又重,根本走不快了。我俩从头到脚都是水,彻底淋透了。我非常害怕。妈妈说不怕,男子汉不怕。

本来浇的像落汤鸡,但是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这时雨更大,风更猛,黑云翻滚,天黑下来,好像要塌下了一样。突然,就在头顶上一道强光划破天空,接地冲天。黑压压的云就在我们头顶上,雨水被照成了银白色。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狂雷就在我们身边炸开。在我们眼前50米的一个大榆树,一下子劈成两半,露出白白的木色。大地在动,天在动,我们被震趴在地上。我没有哭,不是不想哭,是被闪电和巨雷吓坏了,不敢哭。

不是一个雷,是一个雷连着一个雷,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一阵紧似一阵。妈妈抱着我,护着我的头,我委在妈妈怀里,好多了。妈妈反复说,不怕,不怕,男子汉不怕。我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妈妈的话,我是男子汉,不怕,不怕。别说还很灵,我真的不怕了。

这个山梁真是绝了,光秃秃的山梁,仅有的一棵老榆树也被雷劈了,根本无处躲雨。我和妈妈就趴在地上,任凭狂风吹,暴雨打,雷声吼。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遭受暴风雨的洗礼。说来也快,这雷雨来的急,去的也急,一会的功夫,雷声渐远,雨点渐小,西边露出来斜阳,雨停了,天晴了。

我和妈妈清点着买的东西。食盐和苏打已被雨水融化了,那瓶煤油还是好的。再看我拿的火柴,一共十盒,仅剩一盒被我攥在手里,但也被雨水湿透了。我们就拿着一瓶煤油回家了。

事后,畜牧场的技术员小赵对妈妈说,你们没去老榆树下避雨是对的。雷雨天在山顶梁上最危险的地方是最高处。孤独的树更是危险。你们趴着地上也是对的。站起来危险大,在梁上跑更危险。

畜牧场的李大妈和妈妈说,那棵老榆树年岁大了,树洞里有蛇,成精了,这次遭雷劈就是要带走那个老蛇精。妈妈说,我们是无神论者,不相信有蛇精的传说。

这次翟家山梁上惊雷的遭遇,让我永生难忘。

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也是我儿时开始记事时,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

(3)田间小路

我四岁的时候。爸爸调到康屯种子站任支部书记,随父亲调动我们也搬到康屯村。

说来也巧,这个康屯居然地势特别平,连一个小山包都没有。田间小路将大片农田分割成方方的田地。

爸爸是支书,妈妈也要下田劳动。每天起早贪晚的到田间干活。我就跟在妈妈身后,在田间小道上玩耍。玩累了就躺着田边的绿草地上睡一小觉。

我在路边捉蜻蜓,逮蝴蝶,拍蚂蚱。在河边听青蛙叫,看小鱼游。

一次,我被路边的草丛里飞的黄色飞虫吸引了,追着这个小飞虫,想逮住玩。追了几次,都被它跑掉了。我追呀追呀……,突然发现那个黄色的小飞虫落在一棵高高的野草花上。我悄悄的蹭到那棵草旁,张开小手突然拍向小飞虫。

哎呀呀!那个小飞虫在我手上扎了一针。红红的针刺深深地扎在我的手指上,痛的我大叫一声,眼泪都流下来了。出生以来第一次挨扎,第一次怎么痛。痛的钻心,痛的手像被切掉的感觉。我知道自己惹祸了。妈妈一再叮咛不能乱搞,别被虫子咬了。我这次真的没听妈妈的话,所以不敢声张,忍着痛一下子拔出那根毒针,捂着手蹲在地上,等着妈妈收工回家。

收工了,妈妈要拉我的手,我赶忙缩了回来。妈妈很奇怪,是否把手弄脏了,不敢让妈妈拉着。妈妈俯下身看着我的手。我的手已经肿得很厉害。手像个小馒头一样,又红又肿。妈妈心疼啊。

呀,这是咋搞的!妈妈仔细看了我的手,发现了一个针眼。就问我。

我一下哭了起来。疼,委屈,一下子都上来了。我说,我去逮一个黄色的小飞虫,它扎了我一针。太疼了。

我知道了,你逮的肯定是蜜蜂。蜜蜂是不能逮的。妈妈说,经一事长一智,下次可不能再逮蜜蜂了。

妈妈用嘴帮我吸针眼中的毒汁。然后对我说。

蜜蜂是来采野花蜜的。它采蜜为了喂养它的小小蜜蜂。多余的蜜人们用来做药用。蜜蜂是益虫,一般不会蛰人。除非你干扰了它采蜜,它才蛰人。不过,蜜蜂蛰人后也牺牲了自己。它把针留在你的肉里,自己也就死了。所以,千万别去惹蜜蜂。

我听了妈妈的话,心里很是内疚。我懂了,不该逮蜜蜂,不该让小蜜蜂送了命。我和妈妈承认了错误。妈妈拉着我的手,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向着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

秋天来了,地里的庄稼成熟了。妈妈还是去地里劳动,但是我们小孩子就不能到田里去了。为什么?

那是一个特殊的时期。1959年自然灾害很重,粮食欠收,中国进入了困难时期。因此,队里规定社员劳动秋收时不能带小孩。主要是防止小孩带从地里粮食回家。

社员劳动一天下班时还要接受检查。凡事带粮食的要罚工分。

我们小孩子在家等妈妈,肚子很饿,饥肠辘辘。那时农村食堂已解散,每个人的口粮非常少。劳动力每人每天三两粮食,四岁的我每天只有八钱毛粮,还不到一两。大概只有20个玉米粒。只能靠野菜充饥。

收工了,我们在田间小路上等妈妈。盼着妈妈手工给我带好吃的。

队长站在地头高声吼着,各位社员把自己衣服上的兜子翻出来,不能带任何粮食。大家都依次翻着兜子走到小路上。这样肯定什么也带不出来了。我失望了,没有能吃的东西了。

妈妈拉着我的手,走在小路上。看着我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说:“小军,你看妈妈手套里是啥东西”。我拿妈妈的手套,发现手套了藏了一个小萝卜。这个小萝卜大概比乒乓球略大一点。妈妈真有办法,从田里带出来一个小萝卜,我万万没想到。

妈妈说,今天劳动是掰玉米,休息时发现田边竟然长了一个小萝卜,我把他拔下来,放在我的手套里,带给小军吃。

我已迫不及待,拿着小萝卜跑的河边洗了一下,就开始享受这个美味。这个小萝卜实在是太好吃了。真是比苹果不知好吃多少倍。妈妈看着我的吃相,高兴的笑了。

冬天到了,妈妈带着妹妹去北京姥姥家了。家里就剩下爸爸和我。把我放在家里爸爸不放心,就把我带在身边。爸爸是支书,白天带着我到各小队检查备耕生产,和社员一起倒糞,挑种子。晚上,就和爸爸一起睡在场院房里。

冬天的场院房炕烧的特别热,看场院的大爷住在炕头,爸爸挨着大爷,我挨着爸爸。

我趴在炕上,让爸爸讲故事。爸爸说,今天不讲故事了,我叫你唱歌吧。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个毛 泽 东……,呼儿嗨呦,他是人民大救星。爸爸唱一句,我跟着唱一句,一个晚上,我就学会了这首《东方红》。

第二天,我又跟着爸爸走在田间小路,到其他生产队去了。晚上,我们又住在场院房。

这一天晚上,爸爸和我聊起来了。爸爸问我,“小军,你长大了干什么?”我很小,真不懂要干什么,看着大一点的孩子去学校学习,我也有了想法。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长大了,我上学读书。

上那个学校读书哇?

上小学。

小学毕业了干啥?

种庄稼。

爸爸说,那可不行。小学毕业了考初中,初中毕业了考高中,高中毕业了考大学。大学毕业了就可以干革命工作了。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一直和爸爸复述着。

爸爸说,咱们老杨家辈辈没文化,爸爸上了荣军学校,算是半个文化人。你要争气,一定要考上大学,当个文化人。

我和爸爸的这段谈话,埋下了我的学习种子。我当时并不知道大学是咋回事,仅知道要好好学习才能考上大学,上了大学就是文化人了。

这一段时间,妈妈不在身边,跟着爸爸也很有趣。爸爸叫我好几首歌,给我讲了一些革命故事。这段时间,爸爸带我走遍了田间小路,熟悉了各小队的情况,也认识了许多人。这段时间给了我留下很深的记忆。

那些田间小路在我的脚下伸向远方……

(4)泥泞小路

1960年,中国进入了非常困难时期。爸爸调到谭屯大队任支部书记,我们又随着他搬到小下洼村。

这时,农村非常困难,非常少的粮食,只能靠野菜充饥。这年,我四周岁,妈妈在年初生下我二弟贵林。多了一张嘴,妈妈又没有奶水,二弟非常瘦弱。

六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天公也不作美,天天下雨。那雨可真大,一下就是几天几夜。

一天晚上,我睡醒了,想下地小便。我一脚就踩到水里了。屋里的水已经到大腿根了。我大叫着,叫醒了爸爸妈妈。点上油灯一看,满地是水,洗脸盆都漂了起来。水最少有一尺多深。爸爸妈妈拿起脸盆淘了一整夜的水。不然,水就上炕了。

早上,爸爸跑到大队部忙着救灾。妈妈叫妹妹在家自己玩,她背着二弟,领着我去地里挖野菜。妈妈拿了两个筐,我也拿了一个小筐。

刚下过几天雨,地里的土都变成泥了。田间的小路非常泥泞,根本无法行走。妈妈说,走有水的路,这样的路有水泥不多,好走些。我们在水路上走到田地里。

田地里水刚撤,脚踩在垄上,马上就踩断了。特别泥泞。

天不灭人,真有道理。虽然大雨大灾,可是野菜长的非常好。曲麻菜长了一尺多高。嫩嫩的菜葶用手一掐就断。我和妈妈掐的曲麻菜。一会的功夫,妈妈摘满两大筐,我也摘满了一小筐。

妈妈背着二弟,两手提着两筐野菜,也也挎着小筐,踩在泥泞的小路向家里走去。二弟在妈妈背上饿得嗷嗷的嚎叫。妈妈说,我们快到家了,到家妈妈就给你吃奶。

我们到家了。妈妈给二弟喂奶。妈妈吃的是野菜,哪来的奶水呀。二弟只吸到一点点奶水,根本没吃饱。

我在灶台烧着火,妈妈洗好菜放在锅里煮着,放了一菜勺玉米面。就这样煮了一锅菜。菜端上来了,妹妹哇的一声就哭了。

妹妹得过百日咳,一哭就咳的喘不上起来。他不吃野菜,一见就哭。家里一天七两粮,爸爸三两,妈妈二两,我和妹妹各八钱,二弟四钱粮。妈妈早上做玉米糠面饽饽。给妹妹做两块少参谷糠的饽饽,这是他一天吃的。妈妈把饽饽拿给妹妹吃。

爸爸回来了,爸妈和我一起吃着野菜团子。我是大孩子,懂事,拿起苦菜团子吃了起来。二弟没吃饱,他也爬过来,抓起曲麻菜往嘴里吃。弟弟才七个月的孩子,怎能野菜充饥呢。妈妈一把抱起二弟,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她说,真不知道这样饥荒的日子啥时结束哇。

为了充饥,爸爸捞过河里的杂草吃,全家人都得了痢疾,差点送命。多亏妈妈懂医术,我们熬了黄连水喝,才止住了痢疾。爸爸还去山上扫过草籽。但草籽没法消化,根本吃不了。

爸爸太敬业了,成天累着,吃的是野菜和糠,身体吃不消了。得了较重的膀肿病,腿上一按就是一个坑。走路都拄拐杖了。

县委要办一个基层干部病员疗养院。报名的300多人。因为需要体检报到,所以真有病敢报到的只有爸爸一人。

县委农村部的部长说:老杨书记,就你一个病人也办不成疗养院,你回去吧,我们让你们公社党委重新安排工作。

爸爸因病得福,我们一家也受益了。峰回路转,我们能够挺过饥荒了。公社党委按县委要求安排爸爸任公社粮管所当所长。每天吃饭时都会留一个玉米饼子,每周六回家背回六个玉米饼子。

这净面的玉米饼子给妹妹吃,我和妈妈吃玉米面糠饽饽团和野菜团子。生活好了许多。

我每天还是和妈妈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到田里割野菜,肚子里有些粮食,身上也有劲了。妈妈的奶水也多了些。我们总算是度过了饥荒。

(5)上学之路

1961年春节过后,公社党委调爸爸去八家子大队任支部书记。我又随着爸爸搬到八家子村。爸爸这次不想再走了,想在八家子定居了。我们花了爸爸全部积蓄八百元,买了一个院子三间房。房子在道南边。虽不算好,但还可以,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

搬到八家子后,我自己走在村子里的路上,向西翻过一个小山岗,就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我是第一次听到,真好听。老师读一句,学生读一句。

循着读书声,我走到学校。推开了一个教室的门。老师和学生们都看着我。老师问我,你来干什么?

上学呀。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

小军。

大名呢,叫什么?

大名,我爸说上学时的名字叫杨春林。

好,你坐在前边那张桌子吧。

我坐在第一排中间那张桌子。老师继续上着课。

首都,老师点着黑板。

首都,学生们复述着。

北京。

北京。

天安门。

天安门。

读书声一遍又一遍,我也跟着读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我就这样在学校里读了一天的书,晚上,放学了,我沿着来时的小路找回家去。

就这样,我每天都去学校,坐在那个教室的第一张桌子旁,认真的读起书来。还真是很巧,这个教室就是一年级的教室。现在学的是一年级下学期的课程。

星期六放学了,史老师要家访。我领着史老师,来到我家。爸爸妈妈接待了史老师。

你们的孩子杨春林上学了,你们知道吗?老师说。

真不知道他去上学了,我们认为他到街上玩去了。他今年才5岁呀,太小了吧,能上学吗?爸爸说。

才五岁吗?看着是小了点。可是能听懂课,语文,算术都行。

如果他愿意上学,就让他上吧,能跟上就读,实在不行就留级。

史老师说,从下周开始,就让杨春林上学吧。

我在妈妈旁边听着老师和爸爸的对话。心里很高兴。我能上学了。

我是插班生,一年级上半学期我没学过,下半学期也开学一个月了。我没有教材,和老师用一套书,老师讲完课就把书给我。让我学习,做作业。

我在全校个头最小,也是年龄最小的学生。上课间操时,体育老师把我抗在肩上卖豆腐玩。

我还是很争气,只学了三个月的一年级,期末考试语文78分,算术89分,全班一共32名学生,我在全班排名12位,中游偏上。这个成绩老师满意,爸妈满意,我也满意。放暑假后顺利升为二年级,没有留级。

从家到学校的这条小路,我不知走了多少遍,从一年一直读到四年。这条路是我的求学之路,是我学习的起点。至今我还记忆犹新。

(6)乡间公路

1965年,我的小弟出生,名字早就起好了,就杨金林。可是他仅活了12天。生下金林后,妈妈得了产后风,连夜送到白厂门地区医院急救。爸爸在白厂门公社的城西大队当书记。家里就留下我们四个孩子。

当时,我九岁,上小学四年级。除了上学,还要带比我小的三个弟和妹。每天给他们做饭吃。

农村是烧柴的锅灶。锅台很高。我虽然九岁,但由于营养不良,个头很小。站在地下没办法往锅里下米。只能爬上锅台,蹲在锅台上下米,在下来往灶里添柴。除了照顾孩子,还要料理家务,喂猪,喂鸡,打扫屋子。日子过得真苦哇。

白天还好,到晚上,家里没有大人,非常害怕。我仗着胆子,自己默念着“我是男子汉”,插好门,关好窗,给弟弟妹妹盖好被,我自己也上炕躺下了。

我跟弟弟妹妹说,睡觉吧,有哥哥在,啥事也没有,晚上上厕所就喊醒哥哥。爸妈不在家,我们四个在一起好好过,让爸爸妈妈放心。就这样坚持了20多天。

学校放学时,我去大队部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说妈妈的病好了些,让我好好的在家带弟弟妹妹。我央求爸爸,让我去看一下妈妈。爸爸同意了。让我早上坐车去,晚上坐车回来。爸爸说家里柜子里有两块钱,让我拿着做路费。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早上起来,先跑到邻居苗大妈家,托付她帮我照看弟弟妹妹。然后挎上一个鸡蛋筐,里面有三十个鸡蛋。妈妈没在家,我们也没吃鸡蛋,都留给妈妈吃,希望妈妈的身体早些好起来。

我挎着筐,大步的赶往汽车站。汽车站离我家八里路,在北镇县正安堡公社的王村路口。要走过三个村庄,都是村间的小路。我怕赶不上车,一路快走,又怕跑摔倒了打碎鸡蛋。所以,走的很快,很稳。只用了不到一小时时间就到了王屯。我也不知是几点钟,问了一下旁边房里的大爷才知道,是早上八点半。大爷说九点十分汽车才来。

我这时才看到乡间的公路,可以双向通车的砂石路,大爷告诉我,这个汽车是北镇县通往阜新县的汽车,路过白厂门公社。从王屯到白厂门三站,两毛钱车费。

我是第一次看到怎么宽的公路,第一次坐汽车,我很兴奋的在车站等着车。等车时间约四十分钟,我感觉好像四个小时那么长,我站在路边,不错眼珠的看着远方。

忽然,我听到了马达声,由远而近,汽车扬着尘土呼呼的开进来车站,稳稳的停在车站旁。下车的有两位,上车的就我一个小孩。车梯太高,我很难上去。乘务员阿姨接过我的鸡蛋筐,把我拉上车。安排我坐在乘务员坐席上。

我拿出钱买了去白厂门的车票。乘务员阿姨说,到站时我告诉你。我说,谢谢阿姨。

我是第一次坐大汽车,我感觉到车两旁的树一排排向后倒,车内一股汽油味,差一点我就要吐了。乘务员阿姨叫我不要向车外看,可以看车前边的玻璃,向前看就好了。我按阿姨的提示,向前看,我看的很远很远。一边看着一边高兴着,这路应该离白厂门越来越近了。

车开的真快。18公里的路程不到20分钟就到了。汽车停在白厂门供销社的门前。在乘务员阿姨的帮助下,我挎着鸡蛋筐下了车。我问清楚了汽车回来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我挎着筐走在白厂门街上,问路旁的大爷,找到公社卫生院。

到了病房,看到妈妈。妈妈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像我招手。我忙跑过去,拉着妈妈的手,看着妈妈。我已经20多天没看到妈妈了。

妈妈问了我们几个孩子可好?吃饱饭没?影响学习没有?我一一向妈妈汇报了家里的情况,请妈妈放心。妈妈夸我是好孩子,这么小就开始持家,带孩子,还没影响学习,将来一定是个干大事的人。

我让妈妈多吃鸡蛋,保养身体。妈妈说:千万别往医院送鸡蛋了,家里鸡生的蛋你们几个吃了吧,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缺营养啊。

我向妈妈保证一定照看好弟弟妹妹,希望妈妈早点好起来。

中午,爸爸回来了,我们一起吃了食堂打来的菜饭。

爸爸也鼓励我,叫我也锻炼一下,越是困难越要努力坚持。然后说,别来了,以后我们全家都搬到白厂门来。

下午三点,我告别妈妈,自己到汽车站等汽车。三点半汽车准时到了,我坐上车。汽车在乡级公路奔驰着,我还想着爸爸妈妈的话。不一会就到了王屯路口站。并沿着来时的路顺利的走到家。

这次去白厂门,我又有了许多朴素的感悟。公路比村间小路又宽又平;汽车跑的比马车快;白厂门乡比八家子村大多了。如能搬到白厂门该多好哇。那里的学校也一定是个好学校。我盼着早点搬家。

秋末冬初,天气变冷了。妈妈没在家,我们还穿着单衣。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没棉衣怎么过冬啊。我找遍了柜子,找到了我们四个的棉衣。这是去年的棉衣,我们穿上后短了一大截。

怎么办呢,我先拿我的棉衣裤做实验,找了些旧衣服剪下袖筒和裤腿,用针线接在旧棉衣棉裤上,再续上棉花,再放一层布缝在一起,算是接长了衣袖和裤腿。

穿上试试。问题来了,第一接缝处没有棉花,透风,很冷。第二,我们长粗了,老棉衣太瘦,扣不上扣子。

怎么办。第二天晚上,我又开始实验。我把棉裤拆了,从裤腰到裤裆中间缝接了一条布,裤腿也缝接了一块布。然后把布片摊平,把棉花绪上,再把另一片布放在上面。用针线把上下片缝在一起。最后缝好裤裆。成了。

试穿一下,很暖和。可是,又出问题了。我蹲了一下,哧……,裤裆开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

我反复实验,原来是缝裤裆的针法有讲究。向前缝一针向后倒半针,再向前缝一针,向后倒半针。此法很灵,穿上后怎么活动也不开裆了。

我用此法给弟弟妹妹缝了三条棉裤。可解决大问题了。

我又试着做棉袄。我的棉袄缝好了,再给他们缝。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四个孩子都穿上棉衣了。

村子里的大妈二婶看着我们穿着棉衣,都很纳闷。她们问我妹妹:谁给你做的棉衣呀?

我哥给我做的。妹妹说。

全村人不敢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居然做了四套棉衣。都夸我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

(7)古镇大路

白厂门村是公社所在地,一个村子有两个生产大队。白厂门大队和城西大队。

这里是接近医巫闾山的山前平地。白厂门全名叫白土场边门。因南老山坡下有一处古时的白土厂而得名。白厂门地处黑山、北镇、阜新、义县四县交界。归黑山县管辖。明朝时古名镇静堡。堡北山梁上的双垄台是明长城炮垒遗址。明参将刘世勋,曾镇守此地。清康熙十五年设白土厂边门。建有门楼一座,中间是出入边门的门洞,两边耳房一边是囚室,另一边住巡差。边门的防御衙门设防御一员、笔贴式一员,领雇一员、满汉八旗兵二十九员。今简称白厂门。

1965年爸爸调到城西大队任支部书记。这年的年底,我们全家搬到白厂门。住在城西一小队的一个院子里,租房东王裁缝的两间半房。

白厂门村中间有一条大路,北联阜新,南通北镇。我家就住在这个大路旁边的院子里。在这里发生终生难忘的三件事,即惊险又幸运。

  无麻手术

不知是我在家持家上火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的脖子肿了起来。老人家们说这是炸腮。其实就是腮腺炎。

当时,农村缺医少药,很多病都用偏方来治。那是腮腺炎是流行病,许多小孩都得过。一般都是挺一挺就过去了。实在不行就摸一点“一颗度”。我家对面有一个兽医站,他们有兽用“一颗度”。爸爸领我去那边涂在腮下边。黑黑的药膏,特难看。

妈妈是军队护士出身,一看到这情况马上急了。和爸爸吵起来。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用兽用药。必须去医院才行。

我这时病得很重。每天下午发高烧,最高是近40℃。除了脖子痛以外,浑身上下都痛。已经一个多月没上学了。妈妈非常着急,几次看到妈妈掉眼泪。

妈妈叫人把爸爸找回来了,逼着爸爸带我去医院。爸爸看到我病成这样子,也非常着急,背起我就往医院跑。古镇中间有一条大道,白厂门地区卫生院就在大道西边。距离我家500米。我们很快就到了。

白厂门地区卫生院是乡里唯一的一所卫生院。主治医生两人,一个叫马大个,是外科医生,一个是罗大夫是个内科医生。还有几个医士和护士。

爸爸先把我背到内科罗大夫诊室,罗大夫是个老医生,据说是国民党军中的随军医生,医术比较高。就是因为身份问题才落到山村医院当医生。罗大夫给我量了体温,39.8℃。又检查了一下脖子,脖子肿了很大一个包,已经开始软了。罗大夫说,他的肿块已经化脓,必须马上手术,不然会得败血症的,有生命危险。你们快去找马大夫看,他能手术。

爸爸又把我背到马大夫的外科。马大夫个头一米九以上的个头,读过中专医校。个头大胆也大。这个医院的外科就是一般的外伤处置和小的普外病治疗。手术室一个月也用不了几次。去年,城西二队母马难产,兽医站的兽医都没办法,生产队派人请来了马大夫。马大夫硬是给母马做了刨腹产,母马和小马驹都得救了。队里送了锦旗,还挂在他的诊室。这个医院的外科就是一般的外伤处置和小的普外病治疗。手术室一个月也用不了几次。

马大夫用眼睛看了一下我的脖子,马上说,准备手术室,只有手术才行。我一个九岁的孩子,看见白大褂都害怕,一听说手术就哭了。求爸爸别手术,吃点药回家吧。马大夫说救命要紧,如果不手术真可能转为败血症。爸爸说那就马上手术吧。

爸爸给我背到手术室,放在手术床上。外科护士给我做了脖子皮肤消毒。凉凉的酒精和碘伏在我的脖子上反复擦着,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满屋的来苏味特别呛人。我还是第一次去医院,第一次上手术台。下面是爸爸和马大夫的对话。更是让我胆战心惊。

马大夫说:要不要用麻醉?

爸爸说:要麻醉,不然得多痛啊!

用全麻对孩子脑子影响大,用局麻也没大用。

那就别用全麻了

局麻只对皮肤有些用,切开后里面就没用了。

你看咋办?爸爸说

依我看为了孩子愈后健康,干脆不用麻药了。现在肿块表皮非常薄,快出头了。不会很痛。后面排脓清创和上药条会痛。克服一下,一会就好了。马大夫这样说。

那就听马大夫的。

你们几个护士都来,把他按住不许动,我来手术。

五个人把我按住,一个人按头,两个人按住我的胳膊,两个人按住我的腿。我一点也动弹不得。

马大夫开始手术了,什么时候划破肉皮我真不知道,肉皮一切开,脓血一下子就喷出来,这时都没痛。后来马大夫用棉签在切口排脓清创那可是钻心的疼痛。我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嚎叫着。马大夫说给他一卷纱布横放在嘴上,咬住。大小伙子,这点痛算什么!你爸爸负伤那么大的手术没有麻药都挺过来了。向你爸爸学习。我听了马大夫的话,咬紧纱布卷。也不知是精神作用,还是什么原因,居然没那么痛了。马大夫顺利的给我的切口里捅进50公分黄色药纱条,搞好辅料,贴好胶布。手术做完了。并嘱咐我三天换一次药。

  其实,手术时只是心里害怕,真的不是特别疼痛。最疼的是第一次换药,肉里的纱布必须一下子突然扯出来,那一刻差点疼混过去。一共换了五次药,我的刀口长好了。

车撞无伤

由于害病,我只好休学了。这年我真是彻底放松了,和小朋友们玩耍了一夏。

我们家就在大路旁边,出门口就是大道。这条道上由北向南,北面是一个高坡,车子从坡上下来,特别快。有时车闸不好用都不敢骑着下坡。所以,汽车、大车、自行车都特别快。

这一天,我们在院子里玩抓特务,一个高个子小朋友充当特务,我们一帮小朋友追着抓他。我们从院子里一下冲出来。我个头小,跑在最后。我也急急的跑出院子,正在过大路。突然,一辆自行车把我撞倒,并从我身上压过去。也不知哪里伤到了,我昏了过去。那个骑车人站都没站,拼命登着自行车逃路了。兽医站的张大爷看到了,拿起电话给白厂门医院的门卫打电话,让门卫把骑车人截住。医院门卫放下电话,正好看着哪个骑车人冲过来,被抓了个正着。我也被送的医院,这时我已醒了,各种检查都没事,只是腿上破皮了,涂了一下消炎药,花了五角钱药费。是那个骑车人付的。大家都谴责他,他也诚恳的道歉了。

他一脸的苦相,说他妈妈病了,刚去阜新县抓了中药,准备回家熬药,所以在坡时没刹车,急急的冲下来,看到有小孩刹车已来不及了。一再道歉,希望我们放了他。

我看到他车上挂着一个包,确实是中药。就和他说,叔叔,你可以走了。我也是过大路时没看车,我也有毛病。不怨你!快点回家吧。就这样放他走了。

猫叫狼叫

被车撞了以后,妈妈就不让我往街上跑了。整天只能在院里玩,感觉确实没劲。

晚上,躺着炕上睡不着,听着窗外好像有猫叫声。呜呜呜…,叫个不停,越叫声音越大,越叫离的越近。我的好奇心驱使我从炕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悄悄的出了房门,向叫声走去。

大路对面,兽医站墙外有一个水沟,叫声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我沿着水沟悄悄的向前摸索着、摸索着。走进水沟大概十几米的时候,在漆黑的夜晚,看到了几只明亮的光亮,蓝的、绿的、有蓝有绿。那应该是在叫的动物的眼睛。它们大叫着,眼光在闪着。

这时,村子里的狗都汪汪的叫了起来,越叫越凶。村子里狗叫,水沟边那些东西也在叫。全村人都被吵醒了。

妈妈也被狗叫吵醒了,打开灯发现少了大儿子。吓得要命。忙推醒爸爸说,儿子不见了,快找儿子。爸爸妈妈出了房门,大声的叫着,找着。小军…,你在哪啊?快回家吧。听着叫声,院里的大爷大叔也起来帮着找。他们找遍了院子,也没找到我。

我被那几只发光的眼睛迷住了,想着靠近看个究竟。正这时听到了爸爸妈妈喊我的声音。我赶忙答应,大声喊道,我在这呢。

大家朝我叫的地方跑过来。我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紧张。我跑到妈妈身边,妈妈一把抱过我。

妈妈说,儿子,你在干什么呀?

我说,我听到猫叫就出来了。我看到那几只猫的眼睛可亮了。真好玩。

爸爸说,什么猫叫,那是狼叫哇。你没听到全村的狗都叫了吗。

我真没听到过狼的叫声,这时才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还好,我被狗叫声给救了。还好爸爸妈妈及时赶到。不然,真不敢想象。

村子里已经十几年没听过狼叫,为啥现在狼跑到村边嚎叫呢?原来是这样,最近郝屯打猎队到白厂门附近山上打猎。他们就住在我家外院的杨家。昨天他们打到两只狼,就是掉在门框上扒的皮。这下坏了,狼群循着味找来了。真是吓人。郝屯猎队拿出猎枪,朝着狼群的方向放了三枪,狼群听到枪声,向深山跑去了。

休学两个月,还好,反正我上学的年龄太小了,干脆再读一个四年级。降了一级后,我在班里还是最小的。因为我学习好,居然还当了班长。每天走在古镇大路上,上学,下学。我又找到了欢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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