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季

花开四季

◎杨进云

在花卉植物中，能读得来思想的，只喜欢两类，觉得是可以和精神相暗合，能当朋友。一种是风骨坚硬，不屈于冷霜寒风的，比如梅花，比如菊花。一种是品性清高，不落俗尘的，比如荷花，比如竹子。

北方少湖泊河溪，所以难以见到荷花，曾经试图用老屋院子里留下的一口大水缸，来种植几棵，但荷花的种子，也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得到，所以直到现在，也未能付诸行动。竹子多年前倒种过几株，后来繁衍成片，成林，非常繁茂，遮蔽了老屋门前大片的太阳。后来，还以此写过一篇题目叫《竹子》的散文，发表在一期刊物上。那些竹子后来街道水泥硬化时，为了统一各户门前花坛样式，需要砍掉，虽然非常不舍，但为大局计，终还是砍掉了。只是在左边靠墙的地方留下了脸盆大的一小块土，有三株竹子在里面生长，算是留了一点念想。今年疫情期间，难得在老家住了一段时间，天天在门前无聊溜达，才看到那三株竹子的近旁，又新添了一株，但因为土仅盈尺，所以竹子在里面生长得很拮据。

梅花也是种过的，种子是在眉县横渠张载祠的院子里采的。前几年有一次和张新浩先生一起去参加一位文友的新书坐谈会，大约因为作者的书和张载有关，所以地点选在了背山临水的张载祠。瞻仰了先贤肃穆的石雕塑像，观看了那两棵高耸入云的古松，在院子里溜达，忽然就看到了几棵枝繁叶茂的梅花，在院子里长着。时在夏初，花开的景像自然看不到，但看到了树上的种子居然结了很多，便收了十几粒，用纸仔细地包好，装在口袋里。种子黑而坚硬，状如黑豆。这十几粒种子，后来被我小心地种入了土中，然后就耐心地等待，后来居然长出了一株梅花的幼苗。看着不断长高，新叶侧出的梅花，自然很高兴，因为孤傲不群，倔强强韧的梅的性格，总让人钦慕，想结识为朋友。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来自大儒横渠先生的书院，这极大地满足了我追慕先贤的小心思。这株梅花的小苗长了一年，到了秋天，不知道什么缘故，却一日日地萎顿下去，最终枯成了一根干柴。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舍不得拔掉，但终是知道没有什么用了。

只有菊花，前几年在老屋的门前种了一簇，一直蓬蓬勃勃地长着。后来，还移植了一丛到县城我的店子前面的花圃中。菊花的品性是豁达的，老屋门前的和新移植在店子前面的都长势非常茂盛，一到深秋，便开出一片红色的花来。花的颜色深红，红到发黑，细看了几回，有点疑心这是不是珍稀的墨菊品种。于是上网查墨菊，所得图片的花色形状，居然和我种植的十分相似，于是更让人开心。

我的天性本就喜欢自由，所以我种的花，当然也希望它们生长的随心，随性，不受任何约束。我的菊花，自然也从来不修不剪，不施斧斤，任由它自己生长，结果是这些菊花的花枝舒曼，绿叶恣肆，花朵却开得清瘦，没有肥硕浓艳的感觉。

花与心境，本是能相合的，四季花开，众生芸芸，各有各的情态，各有各的幸福和美丽，花开四季，我的世界，竹菊梅荷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