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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钦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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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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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思最浓

秋风起意秋叶红,秋日秋月思最浓。

一夜之间,秋的气息夹带着一丝冷漠,席卷过整座城市。清晨是被寒意叫醒的。夏日猖狂的燥热被击败,蝉鸣也没落,稀疏的草丛里黄的绿的交错,点缀着一点白色的小花,依稀有了懒散的心情。

于是心随意动,席地而坐,闲听秋音,静看秋景。

穿过记忆的隧道,写满心事的扉页浸润几许寂寥,正是在这无声的岁月里,思念像野草一样疯长。漫天飞舞的枯叶,如蝶般拂过发白的鬓角,岁月的痕迹雕刻出刚强的眉眼,却保留了内心深处的柔软。落叶堆积在脚边,旁边歪歪斜斜着杂草,梦中的大提琴拉出难以捕捉的痕迹。

流年似水的纯真时代,参杂着孩童笑声,漫山遍野,无忧无虑,让金色的山头,罩上一层浪漫的薄纱。流萤飞舞,散落在尘世一角。天大地大,有时就会觉得自己只是一株不知名的小草,在岁月的冲刷下,舒展跳动着生命的音符。漫漫人生,景色万千,能停留在记忆里的地方并不多,唯有那一道乡音,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呼唤着我归来,告诉我漂泊的灵魂不再居无定所,脚下芬芳的泥土是自由的气息。

浦江我灵魂的栖息地,令我无限怀念、魂牵梦萦的故乡。每一次驻足,每一次回眸,都包含着对故土的无限热爱与深情款款。“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离乡数十载,故乡浦江总能牵动我的思绪,撩动我的惆怅。 每当我从网络、电视或是耳边传来关于家乡的消息,我总是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试图从冰冷的屏幕里触摸更多故土的温度。

浦江,我的故乡啊!你是游子们闭口不提的默契,却又是我们心底共同的追求与向往。你用柔软细腻的怀抱,包容游子们的不安与愧疚,抚平内心的寂寥与伤痛。就是温暖的母亲,对游子们总是一丝不苟地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枫叶荻花秋瑟瑟,一草一木总关情故乡浦江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是无可比拟的珍宝,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是记忆深处最绚烂的风景,随时间推移增添更深刻的色彩。故乡,浦江,是我心中永远不能淡漠的感怀,那里有我人生的起点,成长的足迹,它犹如一个巨大的磁场,无时不刻散发着对我的吸引力,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忍不住回头看看。每当风吹、日落、雨淋,特别是叶黄之时,我的思绪,总被厚重的家乡情结所环绕,于是乎,便情不自禁遥望故乡的方向,泪眼婆娑

乡情最温馨,故乡最亲切。诗画浦江,万年上山。每每在外提起家乡的名字,我总忍不住扬起笑容:仙华峰林里,峻险仙女峰当之无愧“江南第一仙峰”的名头;浦阳江,波光缠绵水色动人,倒映出天边悠悠白鹭;千年月泉,流淌诗情画意,传承千古唱。上山文化里回响的璀璨文明,白石湾水流一般的人间天堂……故乡的一切都是我骄傲的源泉。然而最让我割舍不下的,还是孩童时代的玩伴,老乡之间亲切的招呼声,以及破旧小屋里生活的那些日子,处处透露出质朴与真诚。明明是物质匮乏的时代,却是我后来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美好时光。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每逢假期,总是想着回老家看看。一有机会回乡必回老屋亦成了习惯。青砖皮糙老灰墙的院落写满了太多快乐的回忆,木屋门口噼里啪啦放过鞭炮,葡萄架下翘首以待的贪吃模样,上供的香台依稀能闻到厚重的香气,老井清凉的流水洗去盛夏燥热……看见那些欢乐的旧时光,没人能忍住不动容。从房梁到木门,从老井到古树,老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盛满了成长的记忆。在这里,我们哭哭笑笑,吵吵闹闹,嘻嘻哈哈,懵懵懂懂,然后长成大人的模样,走出去寻找人生的新机。无论变成多么成熟的性格,再次踏上这片古土时,却又潸然泪下……

一方水土一方人,故乡的情意是不能忘怀的。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还顺带看到了童年玩伴们的脸,男孩子理着小平头,女娃儿梳着羊角辫,漫山遍野地追逐打闹。春天路边摘花,夏天河里捞鱼,秋天山上采果,冬天火熜烤红薯。也许远亲不如近邻,老屋四周的邻居,都是顶顶亲热的关系,孩提时代的一次次宴席,买菜、洗菜、掌勺、分碗、收拾餐具,各家分工合作,有条不紊,最后家家户户都能尝到肉味,欢声笑语远远传出村落。柴灶土厨,简约食材,却烧出了一道道念念不忘的美味佳肴。左邻右舍之间“斗伙账”的宴席,成了彼此间情感交流最好的纽带。

光阴荏苒,岁月流长。在这秋日私语里,我把故乡一遍遍回想。鸟儿飞过头顶,撩拨出一串往事,忽近忽远的风声,把思绪吹向远方。一个人的世界,放空在往事里,细数这一路走来的得失。暮然回首,已是天命之年,青涩的容颜不再,折腾不息的精力浅淡,徒留一缕疲劳。来了又散,这些年生命里的过客许多,难免会有些许怅然。不可言说的心事,在黄花小巷里,红叶低窗下,悄然渐起。万事万物都在老去,心境也不似从前年轻,唯有秋天依然保持步伐,在一场雨后,如约而至。雨落在耳畔,清晰动听,像富有节奏的歌谣,滴滴落在心上,伴着熟悉的旋律,盘旋在记忆深处里。

时光声声慢,秋意渐渐浓,倦鸟归巢,风也唱着离别的歌。清彻的月光突生凉意,把寂静的心房照出倒影。被目标追赶着匆匆的脚步,偶尔也能放松下来赏赏月色,不至于让沉沉浮浮的命运,打乱生活的节奏。盛开在月光下的百合,爬过一只不知名的小虫,伴着花香沉沉睡去。能见度不高的夜晚,我的五官却更加敏锐,仿佛听见了埋在泥土下的生命,细微而坚韧生长的声音,预备着酝酿出更美好的重逢。

夜色浓,秋意凉,守着内心的向往,慢慢把惆怅扫净,只余下心头的温暖,把空白填满。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在这略带萧条的日子里,我却有了更多时间审视自我,随情感积淀,放思绪飞翔,让万物化诗。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初秋清浅,撩人愁思。这一路流云逸散,但人生的故事依旧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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