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杨廷松的头像

杨廷松

网站用户

散文
201808/28
分享

家 山 的 月 亮

       

咸济邀我去他故乡义家山游玩,将我领到一座偌大的庭院内,崭新的楼房矗立在眼前,舒适与豪华显现。兄弟三家共建一座庭院三栋楼房。这时候,咸济将他大哥冰生,二哥咸松,弟弟咸柏,侄儿辉炫介绍给我认识。

初春的阳光很温柔,暖暖融融的情意将我包围。

元霄节前,乡村正沉浸在烛醴年华浓郁的喜庆中。兄弟们围着八仙桌席,坐下嗑瓜子,剥花生,抽烟喝茶。谈家常,讲村事,里里外外。收获的话题在桌面上跳跃;新年的希望在眉宇间闪烁;兄弟的情谊在微笑中显现;幸福的生活满院洋溢。空气中似音乐般磁性的话语把外部环境牢牢控制。我用心灵感受,很想用文笔记录,又担心我的文笔太轻,难以记住他们血浓于水的情谊。

 

中饭后,乘着酒力,咸松、辉炫,我们一起攀登村后的双尖垴(这座垴,在我这个湖边长大的人眼里,算高山)。

双尖垴,形同偌大的一把圈椅。半边圆是山林,山林几乎是一种颜色,绿。绿与静搭配,颇有“静专神自归”的感觉。

 沿路,苔藓、藤蔓与小树纠缠。走进去,空中的枝叶如青云覆盖在头顶,树树挺拔威严,我们无法不仰视其高大粗壮的身躯。枝叶光亮得如眼睛,又像同我们交流。

 

它们仿佛在告诉我,以前的山里人,虽然勤劳苦做,却总也没有挣脱贫穷、落后、简陋、委琐、残忍与荒诞的困境。

芸芸众生,像土地上的青草,青青黄黄,一茬一茬地轮回。

走进密林深处,我们成了小树,也绿了。

再往山顶攀行,······乱起的青石块,人为的堆积遍地狼藉,山体被捞空的猥琐,使人美好的心境骤然伤痛。

有位智者说过,被特定的文化或文明局限及牵制的整个过程,可以称之为命运。我在想,山林也有命运么?人类为什么不能顺意自然,保护自然,如此贪婪残忍地破坏自己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

 

经过珠岭水库溢洪道时,二哥咸松说,猴皮是从这里跳水寻短见的。我心里格登了一下,作家咸济写过一篇散文,标题就是《猴皮之死》。沉寂的水库,陡增了无法言说的怅惘。故事说,猴皮与老婆吵嘴怄气,晚饭时分,独自来到水库坝溢洪道边石块上坐,抽着烟,借着寂静的夜色消消气。其妻不见猴皮,告急左邻右舍帮助寻找,大伙提着灯笼,擎着火把,满山遍野,边喊边找······猴皮听到村人焦急的喊叫······一地的烟头证明猴皮生死关头的思想搏斗。文章中,我读到作家对乡俗的伤感。

站在水库坝上,二哥咸松遥指水库后面的那个山涧说,那是老鸦潭。《猴皮之死》、《老鸦潭》两篇文章,被作家收集在《咸济酒话》文集中。

我清楚地记得,咸济在写《老鸦潭》时,语调平稳,寓意深长,笔墨丰富,扬善除恶,以其独特的笔调剖析人性,摆脱了寻常的“高谈阔论”,接通情感,温暖人心。

忽然感觉,我在不经意中,找到了作家乡村生活的踪迹。原来他的作品是这么接着地气,对文化底线、品行,守护得如此坚定。

 

从双尖垴峰返回,走进义家山村,村容村貌干净整洁,楼房、道路、池塘、路灯、宣传栏,笼罩着浓浓的乡情民俗和让人肃然起敬的文化气氛。书法作品中,我惊奇看到,著名书法家、中共中央委员、上将——方祖歧题书的“义重如山”。这位既有文化身份又有政治身份的大人物,赐墨宝于义家山,与从山村走出的文学博士兼律师身份的李俊有关。

村名叫义家山,村里的道路、池塘、路灯、宣传栏等,铺水泥、护坡、安装和建造,均由李俊自己捐款实施。使村里的这些公益事业得到改善,逐步走向城市化。

“义重如山”,意涵丰富。

月亮爬上了山尖,月光笼罩在山村的上空,既明亮又迷人。

村里人陆陆续续来到这座庭院,像议事又像闲聊。

月色下,咸济陪我漫步在村里水泥路上,我们说起了文化。

 

我们都知道,文化无处不在。

文化有它自身的魅力,常常表现于仪式,沉浸在生活处处而又自然散发的仪式。民众常用仁义礼智信约束别人或自己,防止心中的魔鬼放纵。做善事做好人的人,是哲学的,宗教的,他们往往並不是哲学家宗教家,却算得上乡间的智者。他们做着楷模,维持基本道德、和谐与安稳。做好文化火炬的传递者,让优质文化温暖人心。又在日常生活中创新文化,让乡间故土多一些文化资源。

文化之所以被民众广泛接受,往往不是因为荣获什么证书,或参加过什么重大活动以及几张奖状,而应该是民众的长期信任和殷切希望而延绵。物质文明,离不开政治家,企业家,科学家。同时,人们常常需要自由自在的天域,心灵的一方净土,活出别样的天地,同样离不开文学艺术家。

 

披戴山村明亮的月色,我们坐上了返程小轿车。村庄上的路灯亮了,整齐的楼房灯光挤出窗外。······乱起的青石块,沉寂的水库,还有那山涧里的老鸦潭,沉落在月光下薄薄的云烟中。

纯清美丽的山村,如同精雕细刻典雅的图画,雕镂出纯粹美学的乡村前途。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