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 谈 德 行

 一位朋友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并成为中协会员。一些朋友闹哄哄的恭喜祝贺，大家都嚷嚷着说必须摆酒请客。于是，他摆了宴席。期间，一位接近老年的作者，咬着我的耳朵说有的人的文章几乎都是抄袭来的。他没有指名道姓，当然不明白他指的是谁。我并没有那么好奇，并不想知道他说的是谁。当面一套美言，背后一套诋毁，这样的说辞，我经历过不少。

 谈起文章“抄袭”与“剽窃”的问题，他言词愤怒不已，甚至用攻击的言语谴责某些人，没有半分宽恕的神色。我淡淡一笑，说：“这样的现象，不止现在有，也不仅仅是某些人。” 我没有那么义愤填膺，而是用平和的语调回复他。他听出了隐含危险的意蕴，怏怏不乐找别人咬耳朵去了。

 艺术家应当致力于独自创作。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每一篇文章，应当写别人想写但并没有写过的事物；如果将已经写好的东西用另一种手法翻版出来，那么文学创作真成了如今盛行的“模仿秀”了，那就浪费了纸张和读者的时间了。然而，这样的事例并不少见。

 话又说回来，如果在写文章过程中引用典故、奇文妙句，传承优质传统文化，那就另当别论了。当然，照搬抄袭全文、或者将成名作品改头换面的手段居为己有肯定是盗偷行为，是为耻。

 可说这事的人正是“贼喊捉贼”之人！凭我的阅历，尤其是熟人的文章，当走进他人作品，我就知道此 “树”是不是他栽、此“路”是不是他开的。这位“资深作者”喜欢弄一些四言八句的诗歌，惯用手法是偷梁换柱、移花接木、断章取义、东拼西凑的手段，圈子里的人心知杜明。这又与抄袭、剽窃有什么区别呢？因为一直以来，大家没有间断过交流和阅读对方的文章。又因为了解对方喝了多少墨水、和彼此写作能力的深浅。

 如今，钱权美女就像夜空中的萤火虫，迷乱旋舞。人们一方面追求物质享乐，另一方面又想附庸风雅。舞文弄墨，诗词歌赋，唱歌跳舞，弹琴书画，这些高雅艺术被庸俗化了。电视居然有“翻唱达人” 和“模仿秀”节目，这与“抄袭”和“剽窃”又有多大区别呢？

 我在想，为什么要写文章呢？又为什么要抄袭和剽窃他人作品呢？不会写文章又不丢人；写文章的人未必就有什么了不起，能流芳千古吗？许许多多的文学作品都成了过眼烟云，消逝在空气中。真正能够点石成金的大师级的作家又有几人？

 老子在论述德行的时候说过，德行最高的人，不自以为有德，因此就不失去德；德行低的人，惟恐失去德行，因此就没有德行。对文学艺术有兴趣爱好值得鼓励，不曾有建树也不丢脸，又有多少人通过写文章提升了社会地位啊？文人墨客之间，不应当是“叫化子容不得讨饭个”。互相学习，相互尊重，虚心学习就会有进步。文章写得一般不会降了身份，而一旦被人看出其品德有问题，再好的文章也掩盖不了丑陋的嘴脸。练武先练德，写文章同样应当先修炼德行。

 大丈夫立身厚重，而不喜欢轻薄；追求朴实，而不崇尚浮华。老子就是老子，剖析问题深刻，一针见血。朴实与浮华，厚重与轻薄，是检验人自身文化和人格的标准。打铁尚须自身硬，知人者应当先有自知之明。只有自知，才不会轻狂指责别人，纵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