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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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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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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流逝的岁月

                         一

我的恋爱,采用了书本中夹带纸条那种投信问路的方法。

那年代,青年男女见面时未开言先脸红。明明心里想得像猫抓似的,嘴里却不敢吐露出一个爱字。又切实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苦楚,却又无法经常在一起。

还好,有梦。

每周末,我上她家玩。吃过晚饭,就踩着星光朝野外走。说是谈恋爱,其实什么没有说。手里没有钱,许下的诺言,全都是纸上画饼。星光下,彼此手牵着手就像接通了情感电源;那永不满足的幽会让我们刚刚分开又想见面的渴望折磨好几天。在一起没有话语,分开了又似乎有永远说不完的话。

在那时,每天的工作、思念、贫穷、忧虑,盘缠脑海。

真心感动了情缘,终有吉日。实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那美好的愿望。

 

                     二

一个风高月冷的夜,我坐在床上,毫无睡意,心里感到孤独悲戚;陡然发现,我身边那个心爱的人,已经走散了。

这种分离,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她回来,除非在梦里。她与我,是永恒的分离。

夜里,谁和我拉家常?三个儿女正当少年,谁帮我照顾衣食住行?

可是,她已经耗尽了自己,撒手人寰。

还会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孩子们的教养分配么?她又在哪里呢?我将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遇见她?

  

                    三

当孤独来临之际,我并没有做好精神准备,它便猝然降到我身上。我能做的事情是,惶恐并忍受着寂寞。

这边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寂静,那边是眷恋和思念永远在途中。这边是茫然匍匐山路,那边却在依恋爱和自由。在此期间,有试过禁欲与苦行,把生命当作根本来崇敬,却又只能把生命看做功能而保护。

从湖上吹来一阵湿润的风,我仿佛感到一种幸福。有人说,人越老越现实;也有人说,人越老越奸滑。这两者都与我无关。实话说,我属于越来越务虚的人。爱幻想,爱做梦,爱文字,爱独处,爱流动,不专一。

我靠近湖水而迎来的这股风,散发着远方群山的异香。风过之后,留下了寂寞。

我相信,矛盾消失的地方,一定是涅槃境界。

   

                    四

一美女大方地挽着我的胳膊,我没有拒绝的勇气,被她的热情和温柔所感动,仿佛,我们是一对恋爱了很久的恋人,有说有笑的走着。

临近村庄,感觉很陌生。

问她 “这是什么地方”?她说是她的家乡。

又问她 “干什么”?她说知道我很寂寞。还说仰慕我很久了,想将她纯洁的身子委身于我。

我挣脱了挽着的我的手。这回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我对她,既不认识,又不了解,哪里来的信任和爱呢?

回来的路上,田野里其他的声音都已沉寂。但那短暂的温暖还留在胳膊肘部,她那好听的声音还在耳畔那么甜美。

或许,暮色中,她正默默地望着我。她是那么迷人,她想减轻我孤独的痛苦;又或许,她的心比黄昏时分孤独的我更加无依无靠?还是别的什么动机?

我想了很多: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爱情。会有人为我的伤心感到烦恼;无缘无故地热烈关怀;会一直陪伴我,还是瞬间的情欢?

醒来后发现,原来是慈悲的睡意抚慰我孤独的心。我不该将人心想得太复杂。世俗束缚不了梦里的情爱。群星带着人间的甜蜜在闪烁,满天星星的天空通晓人间真情。

   

                    五

暮色时分,看不清她的面容,但看见斜阳把窃得她的倩影投落在堤岸上。

看见她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拂,和缓慢起落的脚步。

熟悉她的身影,即便是在黑暗中。

闻到了她思考人生的一股心酸味和骨髓里隐藏的傲气。

欣赏她从夕照中赢得的一些安逸时光,就像林中的葱绿、潋滟的波光,生活之河的表层轻漾着超然的细浪。

今日她飘逸的心绪像中秋时节深邃的星云和雨后的晴空隐逝的白云。

她的爱情,像一道闪电经过,又如寿命很短的飞蛾;来不及体验和思想就变成了一块多年弃耕的稻田,荒草和杂木丛生。

不要徒劳地提问,所有的要求得不到答复。就像情感专家的妻子出轨,法律顾问自己的家庭乱成一锅粥。

在夕阳下坠的西天,坐在“此刻”的草丛中滚向昔日的陡坡上,复杂的情感世界,难得风清云淡的心境。

如今还能感觉到自己活着,我们同在。擦身而过卷起的轻风,从湖上吹来,先前的痕迹已被风干,影影绰绰的思绪在心田四周聚合、飘荡。

深藏在我心中那些无法表达的话语,请所有的云雨音符带去天堂代为转达,让她切莫忘记她曾眷恋过的世界,在我这孤独的心清醒的夜里,沿着湖畔那弥漫着湿润芳草的气息的乡间小路,填平天宇和大地之间永恒的距离。

  

                    六

记不得我到底有多少朋友。但我记得他们和那个时候的亲切的称呼和相处。他们的职业不同,年龄悬殊不大,但都天性快乐,喜欢饮酒,开始称呼我为大哥,后来背后笑话我,最后还说喜欢我。

下班后,节假日,我们时常凑在一起,坐在小酒馆里,喝几杯烈酒,海侃一通。然后一窝蜂涌入歌舞厅,有的嗨歌,有的抽烟喝酒,有的拉家常,有的呼呼大睡。

有一天我们彼此都不见了,只有咣当的酒杯还在耳畔回响,燃烧的烟头好像还活着。在那漫漫的人生路上,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不知不觉我们也沉默了。

他们都是好男儿。他们辈分升级了,由父亲变为爷爷了,随儿女们住进了别的城市。其中,有些人走得太匆忙。当然包括我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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