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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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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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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冬韵

入秋后,每天的每天,我都习惯地来到这片静谧的、荒芜的而又是我从前喜欢逗留的湖洲上走走,不知不觉便走进了冬季。

走着走着,感觉这湖上有着那么一股慰藉的力量。

湖畔。村庄。我的祖辈、我的父母曾经生活在这里,我在这里出生、长大成人。这里还有土地庙和祠堂。土地庙边上有棵古老的樟树(民间传说樟树有了一定的岁数便可封神)。祠堂就是村里的公共场所(村里的红白喜会都在那儿进行)。祠堂里,有祖先的牌位。正中央写着天地国亲师匾额;庙宇内,写着有求必应四个字。每年正月初一凌晨,村民们(男丁)拜年的场景非常严肃庄重。那一刻,人们跪下来,虔诚的拜天,拜地,拜祖,祈求风调雨顺、平安幸福。是精神的升华。那场面,让人觉得心头暖暖的,那种乡情、乡音、和谐、和平,温暖着每个人的心房。正是人们放弃红尘里琐碎的眷恋,敬天敬地,向永生付出的虔诚信念。这些传统习俗互相反应,即便长年在外谋生,逢年过节都会从距离遥远难以互见的乡情的方向的上空望着那片同一苍穹飘游的那片云。

我常想,人们一径是自私的、贪得无厌的、邪恶的;我们的祖先把他们的智慧和心力投入到这些建筑与乡村的这些祠堂庙宇里,企图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提升到精神层面,超越自我的层次。生命是要有期许的。

生命期冀什么?

一路走来的风雨兼程,跋山涉水,勇往直前,追逐那未知的梦,敢于面对现实生活中的艰难困苦,给生命增添色彩,承前启后,耕读传家。

无论尘世怎么喧嚣,都应当停下脚步抬头望望天上永恒的太阳。这样,复杂的心就会有瞬间的和平与安宁。

无论信步到那里去,在田塍,在地埂,在圩堤;就算离开村庄很多路,甚至走到天南地北,都不会感到孤单。不管离家乡多远,那些在向你召唤的祠堂庙宇,从田野与丛林上飘来我们的思念。

身在异地,家乡的生活情景时常浮现在眼前:路遇挑担的、牵牛的、推土车的、走亲访友的,都会有“到哪里去呀”这样的招呼,抽烟的人还会递一根烟,不忘捞出打火机帮你点燃。

但是,现今,走入村庄,走近祠堂庙宇,那些曾经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梦牵魂绕的召唤,渐行渐远了。崭新气派的祠堂,静静地看着门前一池清水,一把铜锁紧锁着祠堂大门。树下的土地庙的墙壁上爬满藤蔓,神坛上涂抹金黄色的有求必应褪色于风吹日晒,神坛下的灰窖里寥寥无几的旧灰烬。

人们需要的是自身体液的冲动和阳光的呼唤。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产生新事物,就像当前的我和过去迥然不同的我一样。

当我们不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的时候,便开始了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雅趣。人的一生都在拼命追求那未知的最好,但却在不知不觉中丢掉了许多美好。

驻足堤岸,四周眺望,除了远处几条耕牛懒洋洋的啃噬干燥的黄草叶之外,似乎找不到别的生灵。往年,这片洲上这季节正是候鸟成群的时候,因了没了河流,它们另行迁徙食物充足的地方去了。

晒蔫的荒草蜷曲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在闷热的空气中散发出苦涩的气味。我孤单地行走。在刺眼的阳光下,我陷入了沉思,这个伴我长大又让我无限眷恋的鄱阳湖,翻腾着我生活的波浪,我的心在那波浪起伏中荡漾着花开的欢笑。

乡村的祠堂和庙宇,在平静中体悟人生的酸甜苦辣,生老病死,在获得与舍弃之间得到超然的安宁。所有的过去都在倾斜的日光下往后退去,渐渐地模糊了,溶入一片蔚蓝。

每回漫步在湖边,虽然没有十分注视什么,却似乎一切都烂熟于心。内心深处孕育和合成的那支来自心灵感觉的交响乐,我的生命常常被它陶醉和激动。山水、乡俗、亲人、质朴,乡情、乡音、无数事物所累积成为一首歌、一首乡曲,让我一次次的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眷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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