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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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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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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生活(六章)

枕上读书

每天的每天,我最愉悦、最享受生活的时候,就是睡前枕上读书。

当我赋闲在家感觉无聊的时候,经常看看书。我没有在书桌前正襟危坐读书的习惯,也没有摘抄笔记的习惯。我只是把读书当作一种娱乐和消遣,没有专业的、系统的、有计划的读书,没有打算作为学问去研究。当然,这是我的纰漏与文笔一直没有长进的原因。

然而,读书期间,的确给了我心无挂碍,心无忮求,舍了妄想,忘怀一切的清静。尤其冬日,寒意无孔不入。晚饭后,解衣上床,半身入被窝,暖和犹可。床头柜上几本书,随手翻阅而入梦。

读书可以视通万里、思接千载,给人以生命的启迪,陶冶自己的情操,使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这毋庸置疑。生活中会遇到种种挫折与困惑,读书能够排除烦恼与减轻痛苦,得到心灵上的抚慰。静下心来与古人对话,人们从书中可以获得教益与正确方向,激发人们努力向上。读书也可以排除寂寞与孤独。这世上常常有活得无聊和不耐烦而怨天怨地的人,大可以埋头书本里,或枕书而眠,所有不顺心事和不入眼的人都可以暂搁置一边。向鸵鸟学习眼不见为净。

我觉得,人生不是青春时期多么有魅力,也不是中年时期为了生活有多么累,而是成熟稳重祥和地过好夕阳下孤独寂寞的自己。当生命卸下了日常生活的压力,一种来自心灵的内部渴求的力量,一种更崇高更纯净更坚贞的力量渐渐升起来,直升向蔚蓝无垠深邃的苍穹那和平而无尽的时光,触及永恒……

闲 聊

男人凑在一起聊天,女人就是聊天的兴奋点。

聊起女人的话题,个个精神抖擞。

异性之间,注重外表。其实从外表看人,难判贞洁与淫荡。有人天生一脸哭相;有人生来一张笑脸。有人慈眉善目却心如蛇蝎。比如,看似拘谨之人,未必贞洁;举足随性,不一定淫荡。我就认识一位女性,平素斯斯文文,不拘言笑,看上去一身淑女范。私下有人做过无聊的统计,说她有过肉体接触的异性四十八人。一些人,善于伪装;有些人,只是生性活泼好动。荒淫与贤淑,切忌以貌取人。当然,放浪不羁,会让人贼心荡漾。异性交往,把握好尺度。

这世界,阴阳互补、同修。当然,任何事故,追根究底,必定有女人。纣王、幽王亡国,怪上妲己、褒姒,是不公平的。昏君本人之罪责,岂容推诿他人?反正我没说过,女人是祸水。况且祸水也并止是女人。

记 忆

姨婆记得嫁来时。姨婆娘说自己年轻时漂亮贤淑,出嫁时吹吹打打很风光。无可奈何岁月不饶人,眨眼之间便成了人家口中的姨婆。

人在闲下来的时候,喜欢陶醉在往昔的、抓不住的、回不去的、坠落的事物朦胧的记忆中。

往事如梦,又如烟。

因为记忆,往事如在眼前。稍有触及,便如泉穴,潺潺涌流。

记住的、忘记的,那种更多?不用验证,忘记的,要多的多。

忘却了初恋的芳容,也不记得牵没牵过她的纤手,更不记得吻没吻过她的朱唇。

忘记了她的声音,忘记了她的笑容,已经忘记了她的双眸。

但她的脉脉柔情缠绕着我,有如青藤始终缠绵着忧郁的树。就这样度过了许多白昼和黑夜、孤独和漫长的岁月。

春 节

春节期间的繁文缛节,充分显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深蒂固。从大年三十零时迎新年开始,开门、出天荒、拜祖年、给长辈拜年、走亲访友,一系列人情世故彰显得淋漓尽致。

一年一度的春节,给宁静的乡村带来了快乐和欢笑。亲情、友情、乡情、爆竹声,互相交织、融合、回应,一切情感显得格外的温柔和神圣。

辞旧迎新。平素黑洞洞的窗户这时亮起了灯光,大门框边,贴了春联。大路两边,一辆辆从四面八方开来的小轿车,安静地恭候主人玩年团岁。

终于,天空的爆炸声安静下来了。如今的乡村,也只是春节期间人们的一个活动场地。假期之后,一切依旧在白昼的阳光下摇曳。乡情、乡俗、乡音收藏在人们的记忆里;烟花、烟尘、热闹、欢笑,消失在空气中。

人们在自家门前放烟花、爆竹。喧闹的烟花,彼落此起,在空中爆开了欢歌笑语,人们祈求来年的平安、幸福、美满和快乐。人的自身能力不足于获得欲望的满足,以求神拜佛的方式去求得神明的恩赐。人们仿佛将心中的愿望委托烟花传递神明,以求四季平安、人丁兴旺、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那是每年盼望的盛大的聚会,一切程序都是约定俗成的。每一环节都必须严肃真诚的履行。

无论你在外腰缠万贯,还是普通平民,家乡从来不会嫌弃你,而是按照年龄、辈分称呼彼此。生活、名誉、地位、财富,在这里均不分高低贵贱。春节伸展到本身以外,在温馨而漫长的岁月里,理想、爱情、事业、整个生活也都在这儿展开。

衣 裳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先不说小时候穿的衣裳是哥哥们穿过的、破了又补了的那些事儿。

我印象深刻的第一件褂子,是当年村里演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人手不够,十多岁的男孩女孩都成了演员。我扮演匪兵,需要统一着装,我拥有了一件崭新的黄色的军褂。当时那兴奋劲,可媲美摘了天上的星星。

后来,去供销社做伙夫,攒了半年的钱,请裁缝师傅做了一身(同样是黄色的)衣服。那时候,爱慕军装。感觉庄严、神圣。

一九七四年,我成了九江炼油厂民工队伍中的一员。大嫂手工为我缝制了一条笔竿式的裤子,叫上海装。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年轻人作兴穿喇叭裤。大嫂又亲手为我做了一条银灰色的喇叭裤。大街小巷,一个个像扫街道的清洁工的青年人。当年,那喇叭裤,发生过一段小故事。我在《执教伊始》一文中有叙述。

再后来,结婚,我为自己买了一身银白色的青年装衣服。穿在身上,既时髦,又秀气。

那身衣裳,陪伴着我进入了中年。以后的蝙蝠衫,西装,夹克,休闲服,等,逐渐变淡了。

人的渴慕和所爱,皆是因缺思齐。今人,谁又愿意把穿衣服当故事来讲呢?

沐浴阳光

元宵节前,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春的脚步,不急不慢朝田野走来。

此时的阳光,分外温柔、灿烂。我的心情像阳光一样快乐。我像孩子一样开心、轻松愉悦地沐浴着阳光。

庭院,隔开了繁文缛节,将温暖的阳光拥抱。阳光,没有任何条件,任凭我静静的享受。

古人说,岁月静好。常言说得好,无求处处人情爽,不贪人心不会狂。心静了自然就舒畅。我想,古人也一定是在经历过风风雨雨之后的暮色时分才有此感觉的。

在滚滚红尘中,人的肉体欲望和灵魂渴求的贪婪,像轭一样常年压在肩上。

现在天气暖和了,可爱的冬天,为阖家欢乐和幸福而设的一年一度的春节!春节已过,年轻人都到城里寻求谋生之路了,连爷爷奶奶辈分的也有很多人住进了城,只留下鄱阳湖和我等少数人。

此时,思绪不太安分。跑出院外,去追寻远古时代的仙风道骨。那蓝蓝、蓝蓝的天空中,飘来几朵薄薄的白纱似的云,我的眼睛为之悠然神往。眼前的田野、村庄、山峦、河流,每一处都有各自迷人的风景;每座庭院房屋都有自己的故事,在暖和的空气中,充满日常生活的诗意。湖上的阳光,照耀着灿灿的宁静;宁静,像一种光辉的伟大思想。在复杂的生命中获得的平淡自在的晚年,是怎样一种日常生活的荣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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