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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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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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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 间 小 路 碎 语

    

 前人说,心静则明,水清照物。品德高尚之人,远离纷争,因为浮云从来无伤天空。

 今朝湖面无风平静,一眼望去,岁月静好。对比城里,人山人海,一静一闹,不同世界。

 古人说,何谓享福?读书便是。

 古人还说,闭门读书,开门迎宾,出门游山水。此为人生三乐事。

 近期,思绪有点乱,走进书店,觅先人笔墨,诵圣贤格言,记前人规箴。

 吾一身世俗习气,不因父母溺爱,却是自我放纵。贪玩、贪色、贪吃、贪财……贪得无厌。

 放下欲望,静心读书,决心改正,虽不能成为品德高尚的君子,但想成为真正的丈夫。

 但求平淡秋水味,方知平静品斯远。

 

 我生长在农村,后来参加工作,一直都在乡政府所在地,算小集镇,没见过大世面。自从退居二线直至退休,我又回到了出生的地方,过上了安分守己的老年生活。

 老年人喜欢回忆,当我行走在村前田塍地埂时,昔日的嬉笑、粗话、吆喝、俗语,仿佛在耳畔萦绕,在田间地头回荡。

 我们的村子是个小村庄,2016年集资建祖祠时,二百六十多人。这些年,村里常住人口不过三十号人。每当夜幕降临,村里村外,寂静一片。白天还好,总有一些小商贩,进村叫卖。早上卖豆腐的,卖青菜的,卖鱼的,卖猪肉的,骑着电动车放着录音叫卖。大部分都是无人问津的买卖。我家住在公路边上,又在进村口头,同样感受不到丝毫的热闹。

 这种寂寞,常常让我无病呻吟,强说愁。

 于是,我重新学习文学。买来一些古典文学,当代文学,现代文学,外国人的,中国人的,在我孤独寂寞的时候,我把书籍放在吃饭桌子上,床头柜子上,随手可以拿到书的地方,我都放些书本。

 渐渐地,我钦佩一些人,如雨果,托尔斯泰,契诃夫,比如老子,庄子,茅盾,林语堂,金庸,余秋雨,韩少功,贾平凹,孙犁,……很多很多人的书,我都很喜欢读。

 买书,读书,比在人群中凑热闹要好得多。至少清静,不会受到伤害,也可以不打扰别人。白天,骑摩托在周边乡镇公路上看看风景;有时也进城在街道上走走,感受一下城市的气氛;早上和傍晚,在家门口看湖水,和两岸景色变化。

 今天,湖的上空,出现了一批又一拨的大雁排队往北飞去,留下一路雁的话语。我很想用手机拍下它们整齐的队形,可是,它们飞得太高,手机无法留住它们身形。

 这时候,我想念过去的一些良师益友,想我生离死别的亲人。心灵更加寂寞。

 斜阳走上了对岸的堤坝,我的心情很沉重,身后拖着瘦长的影子,我没有四处张望,独自回家。回家去问学老子,翻开他的《道德经》,寻找如何对待寂寞的季节、老年人生活的经文。

  

 今年春天雨水多,油菜花开得参差不齐。走进其中,有些清冷的感觉。

 在春天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油菜花。但是,真正给我印象深刻、那一望无际、春阳照拂、群蜂轰鸣的,最是婺源花韵。虽然过去了好几年的光景,但却从未忘怀。

 那是2016年春天,在县城工作的学生余国爱、余祖龙,邀我去景德镇市玩。见到学生余家平夫妇和罗爱娥,说去婺源去看看油菜花。说心里话,我当时并没有太多的兴奋。每年春天,哪里不见它呢。因为学生盛情邀请,岂可拂袖?

 车在丛山峻岭公路上七拐八弯行驶,有几处急弯奇险的路段,我心跳嗓门了。这时候,只晓得手心出汗,但不可惊叫。看司机余家平,似乎没有紧张神色,坐车的几位,估计如我,颇多心慌。

 到了婺源县城,仿古建筑,有些年头的街道,还是值得游玩。在一家文具店,我在欣赏一只笔筒,罗爱娥见我喜欢,就买了送我。她尊敬师长的行为,让我至今高兴。

 我们买了婺源雪茄烟,点燃后,一股浓烈的气味几乎呛人恶心。尽管烟不正宗,但我们本就是带着玩的心情,余国爱叼着烟留下了一张照片。

 县城转了转,吃过中饭,驱动车,去欣赏油菜花。

 正是花开繁盛之时,眼前一天耀眼的金黄。

 油菜花,亭亭玉立,淡雅清净,人行其中,兴奋不已。取景,照相,呼吸明丽自然的空气,每个人的童年又重新回来了。

 今天,我将三年前的那一次春游写下文章,原因是如今的油菜花,怎么看也没有婺源的那望不到边的花的神韵、人的欣赏之热情之难以忘怀。面对年年菜花开,忽然想起许多往事。往事又像菜花一样的色味,虚无淡远,抓不住,随风去,留下惆怅。

 人的一生,经历过的东西很多,能够感悟变成思想的东西却很少。我将同曾经的学生一起观赏花海涂鸦小文,是因为思念那份真诚的情谊。

 

 朦朦胧胧中,听见,窗外的鸟儿叫得比往时欢,从窗户望去,阳光已经来到庭院。起床,晒被子,弄早饭。思想着:吃过早饭,上哪里游玩?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亚平来电话,说他驾车去九江,绕道看看我。这让我有些兴奋。他常住九江,陪伴他老娘。我住乡下,平常彼此联系的不多。

 老同学相见,内心难免有些激动。

 读师范的时候,我俩关系就不一般,是喜欢哪位女生就会偷偷的告诉对方的那种。

 我们跳跃式的交流,一会儿说读书时的趣事;一会儿又谈到弃教从政的往事。谈到家庭、婚姻、子女成家立业共享话题。也会聊起其他同学的生活状况。说到自己耳顺的年龄,重在注意身体,保持良好的心态。彼此无保留地交换心得体会。

 友好,和谐,满屋浓浓的情感。

 正当我们商量着2020年举办毕业40周年聚会事宜的时候,亚平接到晓红约他吃中饭的电话。

 亚平先征求他在九江居住老娘的意见,取得许可后,邀我同去县城。

 同学徐谦,带上珍藏22年的《五粮液》,席上,修灿,国和,晓明,晓红夫妇,大家平常见面不多。人在退休后,多数有飞鸟入林的现象,有的迷恋打麻将,有的喜欢游山玩水,有的照看孙辈读书接送,谁也没闲着。

 大家都在一个县域工作,虽不朝夕相处,却相互关注了解。

 一餐饭,吃了两个小时。包厢里的气氛异常融洽。这里没有职位高低,没有贫富差别,没有贵贱之分,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险狡诈,只有毕业后40年的思念和惦记,和说不完的情趣。

 如果说人生如戏,我们这些人都曾演过戏。只不过角色各各不同:有的舞台大些,演过主角,而有的演配角,也有跑龙套的。然而,有的人演在外表,有的演在内心。演外形的结束了演艺生涯,而演内心的人将永远可以继续当好演员。

 回来时,我从朋友那里取来女儿杨柳寄给我的十五本《人民文学》。

 今天的天气晴朗,真是个好日子。

 

 正月二十八日,早上有雾,中午晴朗。我将快要发霉的被褥、衣裳、鞋袜统统搬到外面去晒。这天气,阴雨连绵太长时间了啊!心里憋着的一股怨气,也在阳光下散开了去。

 傍晚时分,趁太阳没有落山,我洗澡去了。将晒暖的衣服从内到外彻底的换了一番。爽啊,几乎让我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光景,里外青春。

 披着阳光,朝村前的垴上走,春就在田野上。金黄色的油菜花,绿油油的麦子,路边的野草开始返青。远处,水,上了湖洲。

 这心情,那景,我很想写一首诗,献给杨老君村。可是,写诗,对我来说,像写文言文一样的难。律诗,我忍受不了平仄的限制;自由诗,受韵脚的束缚。我自由惯了,还是写写散文吧。

 鄱阳湖沿岸,很多很多村庄就座落在湖汊河岸边。油菜、小麦和水稻为主要农作物。农田里耕作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田野充沛旺盛的生命力量,给农民带来了丰收的欢欣和鼓舞。

 那是以前的事了。

 如今,那些曾经斗志昂扬,艰苦奋斗的农耕人员,几乎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了。他们一生的希望和失望,欢乐与痛苦,只留在老人口中当作故事讲。一些青年人,根本就没有听故事的兴致。

 然而,这里有艰难困苦的记忆,有良好的村风,有奋发图强的集体热情,从土改时的几十人,发展到今天二百六十多人的村庄。这里的幸福生活,与先辈们是有亲情血缘关系的,是他们生前所期望,也是死后仍然惦记着的,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的话。——今天的杨老君村,人们的生活条件,已经发生前所未有的改善,不少人很富裕了。农民走进城市,从身上穿的和脸上神色,已经很难辨别城市与农村人的身份。乡村的楼房比城市宽敞漂亮,交通、环境、穿着、等等方面,不比城市人差。城乡差别,越来越小。

 是的,经历越多,越有明显的比较,联想也就会丰富很多。农村青年,见识广,经历丰富,城市的魅力,对他们来说,非常大。每年春节回家,只因为这里有他们的根,这里的风,从湖面上吹来,是凉爽的,温柔的;这里树上的果子是甜美的,比别处的果汁要甜蜜。

 极目远眺,静静的湖水;仰望天空,悠悠的白云。在无能力表达内心情绪的时候,把它寄托给日月;胸中的怨气无法发泄的时候,请白云流水将它带走。

 在斜阳影中,我走进自家庭院,泡上一杯“英红九号”,翻开《培根散文精选》,看看这位曾被马克思称为“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现代实验科学的真正始祖”怎么说,听听他老人家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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