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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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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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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中 那 片 云 彩

 心灵若开一朵美丽的花,比粲然一片的自然花朵,要温馨得多。

 心灵的花朵,即便只是孤零零的、毫不起眼的小花,依然温暖人间。

 开在心灵的花朵,有的只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有的却是常开不谢、四季鲜艳。

 人世间,最奢侈的东西,莫过于开在人们心灵中的那朵善爱之花。

 那朵花,可以将粗俗诗化为艺术,提升生命质量。

 生活需要艺术,生活本身就蕴藏着艺术。作家就是通过文本形式精心创造艺术的创作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经历,阅历,思想和识见。若果,作家心灵具有那朵鲜艳夺目、常开不败善爱之花,其作品才具有生机盎然的生命力,温暖人间。

A

 春风,绿草,枝芽,生命在歌唱;远景,阳光,暖和,万物皆复苏。

 行走在乡村田野,满目春光。辛弃疾的诗句“满眼不堪三月喜,举头已觉千山绿”,恰到好处的表达了眼前的一切,和此时我欣怡的心境。

 放眼望去,远远的、眼前的,金黄色的油菜花,春在花上走,水在溪中流。

 春,意灵动,深无穷。

 春天的水,优美、柔情;春燕,蜜蜂,热情奔放,自由飞翔,陶醉于美景。这自然美色与人间炊烟在蓝天下融为一体,恰似一幅彩墨长卷。人行其中,感受到铺天盖地春的魅力。

 乡野的春天,遍地草色,暖风绕肩,撩人遐想,我与春风幽会在这万紫千红的诗情画意中。

    B

 天气晴好的傍晚,我喜欢独自行走湖边,就像城里人玩散步。

湖边,远近几乎见不到别的人,水岸边可以见到啃草的水牛。面对湖光山色,我常常会默念着:这就是鄱阳湖。因为从小到大,一路风尘,忙忙碌碌,甚至皱纹老态,也没有离开过它的周围。

 在春季,水位上涨,四周空旷无人。这时候,候鸟早已离开,只有一些四季常住的水鸭子浮在水面,见有人,惊飞而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常来这里。一种情感上的牵挂和童年趣事,让我常常沉迷其中。我的童年时光没有离开过这片水域。今天,我来这里,不仅是思念童年,更需要安静自在。然而,当我置身湖畔,全无干扰,万籁无声,倒觉得有些寂寞与孤单。烦恼的时候,我曾想过出家,做僧侣。但此时,我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寂寞,渴望身边有个伴侣。

C

 一缕芳香,一丝微风,能够叫人怦然心动。

 一片白云,西天彩虹,一朵鲜花,儿童的欢笑,一首动人心弦的歌曲,……世界上这些美妙的事物,由于它只存在短短的瞬间,才让我们觉得珍贵而可爱,念念不忘。

 那鲜花怒放的生命阶段,追求的爱情和事业,那闪耀光彩的智慧和德行,伴随人生。

 然而,鲜花凋谢,青春变老。

 谁都应该迎新送旧,接受青青黄黄的自然规律。能够做到的是奉献自己,听从生命的召唤。

 爱情鼓舞我们勇往直前,德行让我们心胸开阔,责任使我们敢于担当。只有这样,爱得宽广而忠贞,才有力量,才有精神。

 在人生的旅途中,见过玫瑰花瓣上的一滴露珠,我想捧它在手掌,太阳出来,它却不见了踪影。似头顶上一只欢乐的小鸟,像那一片亮丽的云彩,如翩翩飞去的蝴蝶,和那一阵清脆的笑声一样,流动、消逝。

 那一滴露珠,就是我的爱情。刚一奏响,便已离开。

 转身回忆,淡淡忧伤。所以,我们爱那些一触即逝的事物,欢乐和痛苦伴随其中。

 这一切,都会永存于虔诚的记忆。如此这般,才有语言、文字、图画、词曲和诗歌。

D

 生活在自己的家乡,这是一方为安放我灵魂的土地。

 随着岁数增大,六十多岁的人的欲望不再有年轻时的异想天开。映入眼帘的村容村貌与小时候的景象完全不一样。如今,高楼庭院鳞瓦耀光,道路宽敞,雨天在屋道里行走不用穿套鞋。池塘北岸用麻石条砌成了阶梯式洗衣台。整个村庄不像原先的那种肮脏杂乱。在乡村,几乎所有的村庄都是高楼林立。只是原先的那些耕牛、鸡鸭、猪狗几乎没有了踪影。此情此景,虽然让人感觉生活条件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当年的人情味、热闹融洽的气息在空气中却很难闻到。近百幢楼房,晚上亮着灯的窗户没有多少。这让我安静的灵魂有了几许寂寞感。纵有一腔热情,也只能默默地思念着迢遥的往事。

 这样的日子晨夕递嬗。从此很难听到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叫,从拂晓到傍晚屋顶上的炊烟袅袅、满溢温馨甜美的邻里之间的祥和飘过远年了。虽然也有蝉声依旧,而在这缓慢改变冷静的时日所产生的失落却一直伴随着我内心的孤独。除了这旷野的房子、满目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湖水,以及往事中的回味,我还可以企求什么呢?

 仰望苍穹,那不会重来的时日,我的身体不也在随着时光一直变化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童年美好的回望呢?童年的趣事,童年的欢乐,童年的幸福……因为生活原蕴,因为天真和单纯。

 我整日游逛,从湖边走到丁仙垴脚下,路上越来越多的新面孔,熟悉的面孔渐渐减少。山峦、池塘、河流、坂垴没有变。路上的每一种气息,都可以触动我的心灵,让我品味,让我深深爱着。

 时值八月仲秋,树上传来那时而悠长时而尖咧的蝉鸣,流水对星空歌唱。黄连树和村前的池塘以及那条村庄唯一的出口,不都是乡情、乡俗、乡恋的标志么?时光流逝,满满的阳光里的白昼和落日余辉的黄昏,我漫步湖岸,极目远眺,耳边蝉声一遍又一遍的叽喳不绝,有时候它们的鸣声拖得很长,时而又戛然而止。我独自缓步往前,一种异常愉悦的心情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美感涌上心头,这就是天地间无穷神奇的美吗?为什么令我如此激动与安逸?

 这时候,湖上天空出现了第一颗星辰,对岸的村庄有几幢高楼窗户里亮起了灯,不知不觉中,苍穹放下了夜幕。我转身踏上回家的路。身后湖面的轻浪随着微风将窃窃私语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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