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子更往东

十多公里，大孤家子收费站，

当我经过张开的闸杆时，

查核酸二维码的人莫名地忧郁。

到了公路边，沿路的摊贩

展示土地的作品，马铃薯出其不意

比榛子裹在软叶中更别出心裁。

在不耐烦的催促声里，日上三竿，

我对时间毫不在乎，希望快些到来，

那些日萦夜思的事物；又希望慢点，

在通过蔬菜与土地交流时，

有限的结论，正要匆匆作出。

这是古城子，仍然属于沈阳郊区。

收割后的玉米地，一只喜鹊

在它的巢下，飞向临近的农舍。

几颗婆婆丁，吃力地挪移，

极其殷勤地串掇酱油和醋，

闯进我的肚里。尽管在我的

车辆和黄狗之间，一种敌意

伴着凶猛撕扯秋意浓郁的天空。

这属于个人，外在的仍旧无法闯入。

一匹骡子就在此刻，与车把式

走近我的后背。它喷着鼻息，

缓缓地越过我的右肩，友爱而又诙谐，

似在阅读我在心中写下的文字。

如果我继续逗留，无影的阳光下，

与对面的一株白杨无异，

我将更加进入周遭一切的内心，

如果喜鹊邀我回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