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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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春天的风
从原野吹来
在一棵柳树下，我的面前
摆着一双空鞋，一个空杯子，
一块石头。我坐在石头上
看那棵柳树，随风摇摆着腰枝
这是一个安静的春天，我坐在石头上
就是我的鞋子和杯子
就是我的石头和石头上的空杯子
和空杯子里的石头
二
风是水的声音
是一只蝴蝶的翅膀
轻轻扇动着
有风吹过
水就会变得清凉
有风吹过
花就会变得妖娆
有风吹过
草就会变得碧绿
有风吹过
云就会变得高远
有风吹过
雷就会变得低沉
有风吹过
山就会变得挺拔
有风吹过
鸟就会变得欢快而自由
有风吹过……啊，我听到了风的声音
三
他说：我想再睡一会，就像
童年时，和妹妹在外婆家
一起睡的那样
一个人在火车上的那个夜晚
躺在草地上的那次
一只野猫在雪地里打盹儿，那样儿的
那种感觉
四
他在冬天的黑夜
为自己挖了一个坑
埋下一座坟
向南方的群山呼喊
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浇注出一座坟
向自己的内心呼喊
他把自己埋在土里
用自己的躯体和灵魂
做了一个人见人爱的梦
把一颗炽热的心埋进心里
他是一个有福之人
五
在一场大雪之后
我把自己
在一个黑夜里
藏了起来
我要把自己藏在雪花里
雪还在下着
雪落无痕
一根树枝上的雪花被风吹掉了下来
像一只小鸟落在了树上
这是我第二次把自己藏起来
六
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
我却感到了冬天的寒冷
因为这是冬天里的一个
季节，一个短暂的季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冬天
想到了春天，想到了夏天
想到了秋天和冬天
它们是不是像我一样
都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园呢
但是我又感到了一丝欣慰，因为
冬天里有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七
他说，你要像太阳一样
照耀大地上的一切
照亮夜晚的一切
在夜空中闪烁着光芒
吹拂万物的一切
让万物生长在自己的怀抱中
把生命流进别人的体内
八
五月的阳光
洒在一朵荷花上
白色的花瓣，像透明的鳞片
花瓣上有露珠
那是你在花中微笑的眼睛
你还不知道我也爱着你
把我晒成一块冰
就像是我们俩前世今生的约定
我们相遇在五月，我终于明白了
你的爱，就像那朵荷花一样美丽
九
风在水面上不停地奔跑
我感觉到它的内心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
我不敢对它说出它内心的秘密
我只想在月光下跟它一起奔跑
像一匹奔跑的野马
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对着天空发呆
月光下的爱情是那样宁静而又美好
它让我想起了屈原《九歌》中的诗句
“凤凰于飞，其鸣愈高。”
十
你曾说，你要去远方
我的心就这样飞了起来
在空中，我看见了大海
看见了草原
看见了群山和田野
它们在遥远的地方闪烁着
它们在向我招手，似乎在说：
“我们也是一颗星星”
它们的名字叫——地球
十一
五月的风吹向水面
我是水中的一根水草
在水里我是自由的
水是我的生活和归宿
我是鱼
当风吹过水面时
我就随风飘荡
把蓝天吹向大地
把大地吹向天空
我就随风飘零，飘向天空
十二
我已经不记得，最初是如何爱上这座城
我只记得，如今这里的建筑
有多高，就有多高的高度
我开始喜欢这座城了
喜欢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小巷
我喜欢这些被岁月打磨过的
老房子，它们被一条河流包裹着
是被谁遗忘了吗？我看不见
但它们仍然在这里存在着
就像一座城市的呼吸
十三
这是一段来自远古的
时间之河。它被遗忘在
一片荒凉的废墟。那是
人类刚从蛮荒中走来
他们是野蛮人。他们没有姓名
没有标记，没有身体
只有一把长矛。他们在草原上
被放逐。他们穿过密林，越过高山
他们来到了我的面前。他们向我讲述
他们是谁？我听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就是这段时间
十四
风吹来
雨落下
夜的寒冷，袭人
我想，我是多么需要一把伞
在雨天
你撑起一把伞
带着我在雨中漫步
我们的脚紧紧贴在一起
我们的手紧紧地握着
你说，这是一把伞，这是我的伞
就像我们曾经一样
站在雨中，说着话，说着自己的话
有了伞的庇护
我们不再害怕雨雪纷飞的寒冷
十五
一个人在河边
坐着
看着一群鸟
飞过河面
看见一条船
停泊在河中
他的心里
有些难过
一条船停在河里
停了很久很久
他也不知道它为何停在那里
直到它消失在水里，不见了踪影
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水面上的鸟
它们都飞走了。他也要离开这里了
船也要走了。这是必然的事情
一切都会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