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杜鹃（外二首）

千年杜鹃（外二首）

文/杨晓风（贵州毕节）

你占据那一片山巅，成林，成海

火烧云般温婉，火焰般热烈

红色，成你唯一色调

历史长河写进时间，一泻千年

沧海桑田和刀耕火种

夜郎文明殷墟，挤满你的皱褶

三月里，约会的朦胧男女一簇一簇

羞涩的脸庞霞光溜彩

散落在你裙下的身影，余香犹在

我把你记录成文字，一点点修饰

记录成生活，一点点日积月累

从原始丛林中偶露峥嵘伊始

吆吼声震耳欲聋柴火洋芋小贩

惬意脸庞烟熏火燎

洁白的门牙在吆吼声中活蹦乱跳

疯跑的农家孩童，肆无忌惮

天真的笑靥，是绯红的杜鹃花堆放在山前的微笑

还有那一伙前来巡山的村民

暮霭中，牛背上的牧童

一头孤独的独角老牛，踽踽独行

短褐穿结放牛娃，挥舞牛鞭

他们，把头朝家的方向

暮霭中，哪一道身影渐渐朦胧

洋芋锅巴的余香在风中不停摇曳

沉重撕裂的声音，

重重的把脚印刻在山路上，黄泥里

静谧的村庄，炊烟蜿蜒盘旋

佝偻苍白的皱纹，爬满额头

煤油灯闪烁的灯花，油味满屋

昏暗的光线把影子越拉越长

火炉上，包谷饭鲜香塞满木屋

她把生活都记录在额头上

翘首的目光，搜索黑暗里的一点点光亮

还在路上行走的独角老牛和放牛娃

余晖殆尽，暮霭消融

夜，比眼睛还要黑

放牛娃静静躺在杂草铺陈的床上

听，潮涨潮落的声音

下雪了，你在哪里

今年的冬天，太冷

穿上厚厚的羽绒服也不敢出门

下雪了，你在哪里

是不是和我一样蜷缩在被窝里

寻求一丝丝温度

雪，把含苞待放的杜鹃严严实实包裹着

晶莹剔透的冰块里的一点点微红

那时，你站在花下

让我把这一刻永远记载

我什么话都没说

无垠的雪地里，你尖叫的嘶吼

说大雪无痕，留一点印记

我抓一把雪，融化成水，浇灌你

让你在冬天里茁壮成长

待来年丰收

我趴在雪橇上，你爬在我的身上

一起寻找风驰电掣的感觉

溅起的雪花凝结成冰

把我们冰封成一尊雕塑，矗立在原野

让一个动作成就一生

下雪了，你在哪里

冰冷的冬天不要肆意

不是每个冬天都这么寒冷

在春已探头的季节，寒冷也就逐渐消退

2020.12.16  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