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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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晓风（贵州赫章）
①一些从无到有
一脚踏进乌蒙山麓腹地小城，已十四载有余
目睹小城的扩张
楼宇一步步蚕食故土，挤压着两河的肋骨
前后河呻吟一次，又一次，才轻轻舒缓
时间折叠成风
一些陌生接踵而至，有意的，无意的
像道路，不断披荆斩棘
一些东西，始终从无到有
早晨，傍晚，白天，黑夜
随城市转动的陀螺，迁徙到公园中央广场
刺激毫无征兆迁徙
每次散场，人们正撑起慵懒的腰
难以心甘情愿开启的
②在山顶深思的塔
这座山，怕是没有翻身的机会
矗立山顶的塔，告诫着
山下众生
九层的塔，独具匠心，不知能不能镇住一只妖
镇住一顶帽子，也许，就功不可没
是宝塔就好
这里原本没有塔，石榴树，风生水起
这里原本可以刮过一阵风，喊绿一山草，谋一地桂花香
在山腰虔心修炼的人
依稀记得，出资RMB200的人，当初的慷慨激昂
所谓功德已风化，连同名字一起
你呢，能否看见代表自己的符号
③抖落塔顶的星空
赫章小城的最高处，在塔之巅
大美夜郎最美的星，在塔之巅
你可以，触摸到来自异域的热情，温度
挂在天际的蓝，深邃的宁静
年年约会而终不能相拥的牛郎织女，银河水流动的声音
体贴的老牛，独饮天河的惬意
沿着桂花飘香的痕迹，你可循着声音而来
昏暗的城市烟火，排列整齐的夜
躺下，敞衣而卧，就是一宿
枕着满天繁星，爱人的眼睛，直到黎明
从城里吹来的风，裹挟夜郎的味道
我们都在，等你
④在塔山修行的树
这里的树，已成精，道行高深
车拽，人拖，航空，海运
更换许多根据地，依然顽强
命运就和这山，唇齿相依
初来乍到，就霸占一座山，一座城
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领地
八月的清风，踏着一地金黄
叶落簌簌的声音，盘踞空气里的幽香
山阻挠不住，日出的一马平川，日落的水塘森林公园
闻讯赶来的商旅，待嫁的小家碧玉
夜郎云层，波诡云涌
我想，在一次一次的交锋里
陡生一棵棵正在修行的树
一排排的，修成正果
⑤一栋房屋的沉思
在塔山，我看到一栋房屋，影斜山腰
进入塔山的路，绕道而行
冰冷的铁丝网在阳光里，泛起温和的光
高垒的院墙，陡显平和的森严
手持枪械的武警战士顶着夜风，记录眼里每寸土地
警犬睁大深邃双眼
这里，没有靡靡沉睡的梵音
木鱼敲击寺庙的红墙绿瓦
他们，都在带发剃度
修心，修性，杂陈五味
桎梏中一场博弈
墙里墙外，我们把世界掰成两半
一半在屋内，一半在屋外
还有一半，在我们的心里，直抵尘世
这里是修道场，虔诚的心
还没有出窍的灵与肉
⑥静卧城市中的湿地公园
在前后河的簇拥下，油然而生
赫章，终于可安放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
无处归去的流浪汉
一切已成为历史，一场前进风暴扑灭
老旧的街道，古老的建筑群，远去的钟声
一场欣欣向荣正在扑面
为了强健掰断双腿的离休干部，挥动皮鞭
陀螺的尖叫声高悬半空，一群鸟在天空掠过
他们，正扯开嗓子
高速转动的人流，层层叠叠，四方蔓延
一缕祥云，落户湿地公园正上空
扯下围裙的家庭妇女，舞起阿西里西
乌蒙欢歌，韭菜坪的雨
一曲核桃娃，拉近几许相思
举起酒盅，对月独酌，一醉就一个秋天
我们，在夜郎咂酒里喝时代的味道
⑦酒店无名
房子无名，有名的是人
出名的房子，都是人赋予的灵性
这栋房屋，等待开发它的思想
没有标识，标牌
可住人，可吃饭，姑且就赋予它酒店的名号
我们是这栋房屋的第一批客人，试住
听说，它已经等得太久
听说，他们是为了消防安全
又听说，这消防也是有资质者建之
往往纠结于听说，出名，吃饭
听说始源于的不是捕风捉影
出名的害怕被名所累
吃多了的最害怕被撑着
斯人，常于凡尘琐事愁肠百结
⑧恰逢时节的约定
在夜郎大道旁的小酒馆，酝酿
一个还不成熟的决定
晦涩的吊灯耷拉双眼，沉下的眼皮只为等待明天
夜郎大道没有停歇，车流涌向自己的天地
若即若离的事，此时，都在眼里罢工
休息一会儿吧，让自己认真停下来一次
路在何方，跟随天边流动云霞
迎接一轮一轮，一年一年
或拉动内需，超越五界神话
100年的约定，与祖国母亲一起同生
遵照德尔塔毒株要求，聚首塔山
涂抹一片鲜艳的红
一起看，明天伟大日出
2021/10/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