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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公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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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8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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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谈酒文化


酒,作为世界客观物质的存在,它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酒,实在是一种神奇的物质,梁实秋说:“酒实在是妙。几杯落肚之后就会觉得飘飘然、醺醺然。”酒, 炽热似火,冷酷似冰;酒,缠绵如梦萦,狠毒似恶魔;酒,柔软似锦缎,锋利如钢刀。酒的身影无所不在,在人类文化的历史长河中,它已不仅是一种客观物质存在,更是一种文化象征,酒文化是中华民族饮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的历史几乎是与人类文化史一道开始的,酒的形态多种多样,作为一种物质文化,其发展历程与经济发展史同步。而酒又不仅仅是一种饮品,它还具有精神文化价值,作为一种精神文化,它体现在社会政治生活、文学艺术乃至人的人生态度、审美情趣等诸多方面;从这个意义上讲,饮酒不是就饮酒而饮酒,它也是在饮文化。

人的一生其实都有酒在相伴,每个人大约都体验过那种醇香穿肺腑、飘飘然的感觉,真不明白这酒怎会有如此魔力?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单位吃伙房,每人供应的粮食里含有一定比例的地瓜面,不像现在是稀罕东西,那时甜丝丝的地瓜面窝窝头,吃多了要烧心,很难下咽。我们都用地瓜面饭票,在伙房换成地瓜干酿的烧酒,几个人把伙房打来的菜一凑,就津津有味的喝起来,也那时学会了划拳和简单的行酒令。

人一生所遇到的很多事项,都可以作为喝酒的名目;如年节酒、祝寿酒、生日酒、贺喜酒、祭奠酒、待客酒、接风酒、饯行酒、中秋赏月酒、赏花酒、赏雪酒、赏灯酒、赏戏酒、赏舞酒等等 。《红楼梦》里不但对这些场景有精彩的描写,还描写了喝酒行酒令,第四十回里鸳鸯笑道:“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惟我是主。违了我的话,是要受罚的。”鸳鸯是一个丫鬟,当了酒令官就“惟我是主”,主子也得听这丫鬟的令。这酒令大于军令可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小说里的虚构,历史上就有这样的记载,《史记·齐悼惠王世家》记载:刘章是刘邦的孙子,刘邦死后吕后专权,吕后削弱刘家势力,扶持吕家势力。刘章二十岁时,很有气力,因刘氏得不到职位而忿忿不平。他曾侍奉吕后酒宴,吕后令朱虚侯刘章当酒令。刘章请求说:“臣是武将的后代,请允许我按军法行酒令。”吕后说:“可以。”过了一会儿,吕氏族人中有一人喝醉了,逃离了酒席,刘章追过去,拔剑把他斩杀了,然后回来禀报说:“有一个人逃离酒席,臣谨按军法把他斩了。”太后和左右都大为吃惊,既然已经准许他按军法行事,也就无法治他的罪,饮宴也因而结束。看来这酒令是当不得儿戏的,历史上酒宴充满杀机的这类记载很多,酒宴有时也充满血腥;更有甚者用毒酒谋害人,历史记载王莽就用毒酒害死平帝,这些酒宴上的谋杀是否也算酒文化?

《三国演义》里的有很多酒的场面的描写,在梅子青青时节,煮酒正熟,曹操邀刘备吃酒;曹操把英雄比作龙,把自己比作英雄:“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认为在当时只有自己和刘备,才是当之无愧的英雄。“煮酒论英雄”的典故脍炙人口。另一让人不能忘怀的是“温酒斩华雄”;当时董卓弄权,把持朝政,民不聊生;以袁绍为首的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董卓的骁将华雄,连斩诸侯两员大将,无人可敌,十八路诸侯十分惊慌;关羽自告奋勇,要求出战,但袁绍却认为关羽职位太低,被对方嘲笑没有大将,不准关羽迎战,关羽立下军令状,定要出战;曹操敬佩关羽的勇气,敬关羽温酒一杯,让关羽喝了好上战场,关羽说:“先把酒给我斟满,我去去就回”,然后提刀上马去了。“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这段精彩的描写,如见其人,如闻其声,这里用“其酒尚温”来表示时间之短,文中并没有具体描写怎样交战、怎样斩下华雄的头,而是用鼓声、喊声和众诸侯失惊来描写,关羽的神勇跃然纸上。袁绍鼠目寸光,门第观念,不能使用人才,和曹操慧眼识英雄形成鲜明对照。另外与酒有关的历史记载流传千古,像项羽“鸿门宴”、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等。

因酒的缘故而演绎的爱情被称之“酒为媒”。儿子在美国求学,为开拓就业渠道,自费学习了调酒技术,后在一酒庄打工卖酒,在酒庄儿子邂逅了一位(中国)朝鲜族姑娘,在姑娘的鼓励与资助下,攻读完研究生学业;并与这位姑娘结成终身伴侣。这简直就是《诗经·国风》里“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这是名符其实的“酒为媒”,虽说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但没有酒这个媒介,大约也就没有了这神奇的姻缘。自古与酒有关的爱情故事当数《文君当垆》,据《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记载:临邛有一富人卓王孙之女文君新寡,被当时才子司马相如看上了,相如去卓王孙家做客,弹奏了一首“凤求凰”,文君从门缝偷看,爱慕上司马相如人才,两人便私奔到成都司马相如家。但司马相如家徒四壁,卓王孙恼怒女儿败坏家风,不资助女儿一分钱;两人为生计尽卖其车骑,回到临邛购一酒舍酤酒。文君当垆卖酒,司马相如也穿上“犊鼻裈”的工作服,“与保庸杂作,涤器于市中”。这个故事成为夫妇爱情坚贞不逾,艰苦创业的千古佳话,“相如涤器,文君当垆”,临邛也因才子佳人相爱的故事,成就为酿酒之乡,文君酒也名扬天下;文君取水煮酒的那口井被称为“文君井”,临邛现在称邛崃,是旅游胜地。

酒和诗是一对孪生姊妹,有诗必然有酒,有酒自然成诗;苏东坡有一句:“俯仰各有态,得酒诗自成。”可见诗与酒的关系;白居易也有这样的诗句:“百事尽除去,唯余酒与诗。”诗人必须喝酒才能做诗,杨万里“一杯未尽诗已成,涌诗向天天亦惊。”人们待客少不了酒,“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唱歌的时候也喝酒,“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思乡的节情结挥之不去,范仲淹思乡有这样的词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送别亲友,也叫“饯行”,肯定要喝酒:“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上战场也要喝酒,“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李白高兴了要喝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犯愁了也喝酒,“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李白越喝越愁,这点远不如曹操,“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曹操解忧的唯一方法就是喝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生苦短,李白想开了也就不愁了,“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酒量大的,当数武松,一般人喝三碗就醉的过不了景阳冈,武松却连喝十八碗,并趁着酒劲,赤手空拳打死一条猛虎,真是十分了得。但这酒量和李白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李白“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三百杯肯定比十八碗多,“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喝了三百杯还不算完,“将进酒,杯莫停”;这样喝法能不醉吗?醉了就忘了礼节,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喝醉了往往找不到家,“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所以李白“但愿长醉不复醒”。李清照喝醉了也找不到家,《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喝醉酒回不去家的莫过于辛弃疾:“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酒喝到这份上,都成仙了!

有人逢酒必醉,李白喝醉了,皇帝也奈何他不得“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历史上醉态万千的除李白、杜甫、陶渊明等外,欧阳修“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的醉态更是流传千古,他们喝酒或赋诗、或高歌,所作所为是借酒发挥;正如欧阳修在《醉翁亭记》中所说:“得之心而寓之酒也”,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酒如此神奇,酒文化如此五彩缤纷、博大精深,又岂能说得完!“壶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有道是:“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中国酒的产量和消费在世界上首屈一指,各种名酒不胜枚举,曾几何时,一瓶茅台卖到上万元,为达到某种目的,一桌酒席几万、十几万,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酒本身的属性,这种行为其实就是“寓之酒”而已。

  这从古到今,“寓之酒”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了;酒啊!我该怎样与你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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