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家乡

可爱的家乡

（散文）杨永春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唐代诗人贺知章的这首《回乡偶书》，不禁勾起了我浓浓的思乡之情。而且，常常让我寝食难安，梦回故里。

在我的记忆中，童年的故乡是个美丽的小山村，它带给我无穷无尽的欢乐，但从少年起，我对故乡的认识就只有贫穷和落后了，以至于我逐渐厌恶起这个地方来。

八三年，由于落实政策，我也随父母住到了县城。三十几年过去了，过去在我眼里落后的县城已飞速发展，如今无数高楼拔地而起，宽敝的街道，拥挤的车辆。它的先进、文明、繁荣，与内地的城市不差分毫。每当我走在漂亮、整洁的街道上，在景色优美的公园里游玩时，我竟然有种无法言表的失落，总想远离繁华的城市，远离热闹的人群，到农村去，到曾经生活过的故乡转转。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我对故乡的思念越来越强烈，这种感受就像思念着远方的恋人一样，思念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思念故乡的一草一木。思念的时间一长，我的心始终走不出故乡的圆。我多想再去看一次，那怕感受一下那里的宁静，也是一种少有的快乐和幸福。

机会终于来了，2018年全国风筝邀请赛在青海湟源的日月山举行。开幕式当天，我背着相机，带着妻子坐公交车赶到兔尔干，再搭出租车直奔日月山。当天早上十点，日月山上天有点阴，厚厚的云层遮挡了阳光，风相当大，站在山坡上，有种被风推着走的感觉。可天再冷，风再大，也阻拦不了放风筝的人，无数风筝在天空飘荡，花型各异，艳色各异，有蝴蝶型的、有蜻蜓似的、有长龙、有汽车、有酒瓶状的、还有各种憨态可掬的小动物等等。路边停满了车，草滩里站满了人。怕妻子冻感冒了，我和妻子看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风筝，就踩着比地毯还要松软的草滩，直接去了日月山景区。几年没来了，想不到景区修建了不少人文景观，景区内90％做生意的，牵白毛牛的，拉骆驼的，都是我的乡情兔尔台的人。

  　日月山，汉藏俩地都流传着以文成公主为主角的传说。相传，当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唐王赠一柄可以显见愿望的宝镜，到了雪域如果想家可以拿来一照，可以清楚显见。送亲队伍来到日月山，文成公主登高远望，思绪万千，便拿出宝镜观看，可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公主珠泪涟涟，柔肠寸断。为斩断情丝，毅然将宝镜擲于山下，宝镜落地分为两半，化作日月两峰。

       美丽的传说也许有着虚构的成分，实际上日月山是我国自然地理上一条非常重要的分界线，它是农牧区的风水岭。站在山顶你会发现，山麓东侧是村庄点点、炊烟袅袅、油菜花香、麦浪滚滚、农田阡陌、＂花儿＂萦绕的农区；西侧是广袤苍茫、一望无际、天高云淡的草原，一切如诗如画，草原上，浮云般流动的羊群，牦牛星星点点闪动其间。不时有牧民骑着骏马悠然徜徉，远处山峦起伏，偶有雄鹰飞过，投向牧人莲花般散落的账房之间。每年3月中旬开始，来这里旅游的宾客络绎不绝。

我家就位于日月山的东侧，孩提时代，每逢假期便来到日月山下帮助家里人放牛犊、拾牛粪、扫羊粪等等。那时候是多么幸福，吃着糌粑，喝着酸奶，没有多余的青菜和水果。可我们有说不完的开心话，讲不完的幸福事。

转完日月山，我和妻子从南向北，一路步行，赶往兔尔台村，从日月山到兔尔台还得经过二公里长的大草原，童年时，我每到星期天或假期时，常赶着毛驴车来这里拾牛粪，可如今，家乡人的生活条件好了，家家户户用煤砖或大煤用于取暖或生火做饭，所以，这草原里到处都是干透的牛粪。草原上大圈套小圈的磨菇圈随处可见，小时候我们常来这里捡蘑菇，转一圈就可以捡上一背斗，可今天，由于连着几天没下雨了，草原上找不到一个蘑菇。有的只是无数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小鸟和不断被我们的脚步声惊跑的山鼠。

再过一个小山坡就能见到村庄了，我俩在一片油菜花地的地方坐了下来，边吃着随身携带的中午饭，边欣赏着草原的风光。吃饱喝足，我躺在地毯一样柔软的草地上，晒起了太阳，遍地的野花和油菜花香，随着轻轻吹来的风，赴面而来，那自然的清香让我陶醉。

抬头远望，家乡已成了花的海洋，红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野花争相盛开，高矮相依,大小各异,千姿百态,姹紫嫣红、令人陶醉。真是碧云天，黄花地，各式花香随风去。那一束束灿烂的的花蕾，随风飘舞，传来阵阵馨香。浓浓的花香萦绕在鼻翼，似紧紧贴着你的小情人，赶都赶不走。眯起眼睛，拈花微笑，突然感觉遇见了少年时的自己。

抬头望天，蓝蓝的天空，挂着雪白的云，怀疑是谁家调皮捣蛋的孩子，把奶奶做棉衣用的棉花，当成了风筝放在了蓝色的天空。无数小鸟自由自在的展翅飞翔，此起彼伏的鸟鸣声，似优美婉转的音乐会，响彻天空，震撼草原。此时此刻，我突然有了在这搭起帐篷，住上一晚的冲动。

“走吧，我休息好了。”妻子的声音把我从甜美的幻想中惊醒。我俩手拉着手继续向前走去，朦胧间感觉我俩又回到了初恋。四目相对，相视一笑，心神相融，蜜意柔情，倍感幸福。原来优美的环境，奇艳的花香，还是一副良药，不但可以调整人的心情，还可以重塑一个幸福的家庭……

“看那就是兔尔台，童年时我住过的地方。”我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村庄，记得从前这里连一颗树都没有，可如今的村庄被无数柳树包围，站在南面的山坡，向北望去，村庄就像一位娇羞的美丽女孩，头戴绿色头巾，身穿彩虹似的连衣裙，显得格外可爱，恨不得马上奔到她的面前，将她紧紧拥抱，疯狂亲吻……

“哇，满山的狼毒花，好美啊。”妻子像个快乐的少女，放开我的手，跑进了满山遍野的狼毒花丛中。由于，近几年天气转暖，加之国家退耕还草政策的实施，山坡上的地都没有耕种，这就为狼毒花的繁衍生息创造了有利条件，几十亩地的山坡全成了狼毒花的领地。

狼毒花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有很强的生命力。其根部长的很深，你就是把根全挖了，但只要留一点根须在土里，来年夏季他照样能生根发芽，开出美丽的花，正因如此，被誉为草原上四季不败的格桑花。狼毒花，听名字得确有点吓人，但它的花完全与荷花，与牡丹花相媲美。而它的根却是上好的中药材。

我端着相机不停地拍照，只想把这些美丽的格桑花，全部拍下来，存在电脑里，慢慢欣赏。妻子像个孩子似的，一会儿坐着，一会爬着，一会翻滚着，手里摘了一大把狼毒花，嚷嚷着要带回家，插在花瓶里。就这样，我俩在狼毒花海里玩了一个多小时。听日月山上做生意的乡情们介绍，在村庄西北，靠近上若要村的地方，还有几十亩地的草滩，那里密密麻麻地全是狼毒花。近几年，常有游客开车去那里，拍照留影，玩的不亦乐乎。于是，我和妻子沿着青稞地边向那里进发。当翻过一个小山坡时，远远就看见那里停了十几辆车，无数游客在那里玩，还有几对小青年正在拍着婚妙照。从这个小山坡到那片狼毒花海，目测还有一公里多的距离，我俩本想也去那里凑凑热闹，可小山坡下独具特色的景色，锁住了我们的眼球，绊住了我们的双脚。

此山，造型奇特，像一条长龙从西南向东北，直向村庄的中心地延伸。山顶，是古战场遗留 下来的 峰火台，显得神密而庄严。却恰好与日月山，哈城，石宝城遥相呼应。

山的北面，东面，南面种的是青稞和油菜。而西面，没有种任何植物，到像古老而原始的山林。无数清泉潺潺流动，随着地势的高低不同，而发出不同的声音，静心细听，像是用无数乐曲，演奏的乡村音乐，舒缓、优美、使人陶醉。但见 从山头到河边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露梅，银露梅花，那黄色的花朵似无数黄金，随意散落在绿色如茵的草丛中；而那些白色的银露梅，仿佛点缀在山坡和河边的小羊羔，随风摇摆，甚是可爱。金露梅，银露梅，是学名，当地人都叫她鞭麻花，属蔷薇科委陵菜属物种，落叶灌木，茎多枝繁，多生长于高原山坡半阴之草地，河谷岩石缝中，灌木丛及林木中。嫩叶可用来泡茶，花、叶均可入药，有健脾生津、化湿清暑、健胃调经之功效。由于花儿俊俏艳丽，当地藏族群众又赋予她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格桑梅朵（藏语中“格桑”为幸福，“梅朵”是花。）。

金露梅，银露梅有着顽强的性格，她极度耐寒，耐干，而且繁殖能为极强，且从不刻意选择土壤的肥沃与贫瘠。是青藏高原上典型的从不挑肥捡廋，从不嫌贫爱富的物种。以前生活困难，这些一人高的金露梅，银露梅，全被人们用镰刀砍下来，拉回家里，用于生火做饭。如今，乡情们的条件好了，生火做饭全用上了大煤，所以，这些可爱的小生命才得以保全，而且长势喜人，这也无意中，成了兔尔台村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里还有一道风景，那就是与金露梅，银露梅和睦相处的马莲花和水晶晶花。群花争艳，竞相开放，互为陪衬，互为依托，山上花，山腰花，山下花，河边还是花，它们从不盘比。更不会像人类似的相互讽刺、相互挖苦，甚至用各种不正当的手段相互打击。她们和睦相处，互相敬重，静静开放，各自尽情展示其魅力。而且，其香味又各有千秋，各有不同。 

金露梅，银露梅花香清谈，闻一闻心旷神怡，浮想联翩；马莲花香味浓厚，远远就能闻到它的馨香；水晶晶花，身材苗条，随风漂摇，看到她让人顿时就会生出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而且，她的香味比茉莉花还要清新，比油菜花还要谈雅。

各式各样的蝴蝶不停地展示着自己的风采，穿行在这片花海中间。调皮的小鸟一会飞起，一会又落下，追逐着，喜闹着，不停的说着只有他们听得懂的悄悄话。无数的百灵鸟，不厌其烦地唱着，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民歌，优美的歌声常常让山坡上的几只母牛，忘了吃草，抬头远望，思念起被赶进山里的情郎。只有那些辛勤的蜜蜂，不受这一切的影响，从早到晚，像个机器人似地忙碌着，来来回回穿行在群花丛中，传播花粉，吸食花蜜，任劳任怨，没有一句怨言。

坐在这样的花海里，你就会忘了一切忧伤，忘了一切烦恼，就是再沉重的心情，到了这里也会变得一身轻松。这是一片怡然忘归的土地，这是一个仙境般神奇的乐园。朋友们，假如你心情不好，工作不顺，假如你内心焦虑，难以想开，那么，你就来这里，日月山下一个美丽而神奇的小村庄，――兔尔台。假如你来这里看一看，转一圈，你就会精神焕发，心旷神怡，浮想联翩，乐不思蜀……

绕过这个小山坡，展现在眼前的就是古朴而淡雅的村庄，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长满了三米多高的树。村庄四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青稞地和上千亩的油菜花。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站在故乡的土地，环顾四周，但见 碧云天，黄花地，远山如黛，小河流水，处处含情，处处馨香。空旷的田野上，桃红柳绿，百花争艳，绿莹莹的麦田，映衬着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放眼望去，阡陌纵横，处处流光溢彩。空气中到处是弥漫的花香，暖暖的阳光下，“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恰巧构成了一幅，清新典雅、美丽如画的田园美景，一个远离尘世的诗意桃园，一个休闲疗养的世外桃源。

油菜花，从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都有风景，都有风采。春天，当满地的油菜还在茁壮成长时，人们就可以摘下枝上的叶子，用来做包子馅，做饺子馅，或用来凉拌，热炒，都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夏天，油菜地万花齐放，一片金黄，是人们踏青游玩，伴花拍照，陶冶情操，放忪心情的好时光。在油菜花地里玩上一天，保你一个星期衣服上都藏着她的馨香。

秋天，花儿谢了，叶儿枯了，而油菜籽却成熟了，人们开镰收割，将黑幽幽的菜籽拉到榨油房，通过机器的碾压，最终成为高原人家家户户享用的纯天然的菜籽油，用这种油炸出的食物，炒出的菜肴，香味独特，别具风格，人神共享，万里漂香。

站在春天里，不说话，就十分美好。站在花海里，微风荡漾，闻着醉人的花香，即使默默不语，风送花香，加之妻子在身边。真的是春风十里不如你，遍地花开你最美。深情的对望，甜甜的欢笑，那情那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再看 那一波波涌动着的波浪，汇聚成一片金色的海洋。简直就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翠绿托着鹅黄，磅礴而奔放，淋漓而酣畅，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微风吹起，浩浩荡荡，铿锵着一股气吞山河的华美乐章。徜徉在梦幻般的花海里，满眸盈翠，花香氤氲，人在画中游，心随景色飘，不由地醉了游人，暖了心房。

那金黄的花蕾，似一只只舞动的精灵，异常可爱，衣袂翩翩而舞，播撒着阵阵馥郁的馨香，浓浓的花香一刻不停地萦绕在鼻翼。贪婪地嗅上一口，然后眯起眼睛，细细品味，尽情联想，油的清香，蜜的甜香，此时此刻，就是神仙也按捺不住一颗雀跃的心，欲飞的思绪，在这碧绿金黄的香毯上，肆意飞扬、尽情飘荡，忘了烦恼，丢了忧伤，开怀大笑，无须顾虑。

       风动菜花香，一会淡一会浓，浓淡相异，醉人心肺。此时此刻，我突然有种梦游的感觉。除了“真美！真香！真开心！”，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无语了，词穷了，凝滞了。那满山遍野灿灿的金黄，无边无际，像个妖娆又香艳的少女，花枝招展，妖媚动人，让我迷离，使我沉醉，留恋往返，欲罢不能。密集的花香，媚惑着人心，散乱无主，绊住了我的脚，牵住了我的眼，想要逃离，都难。真想把自己也化作一抹金黄，融化在这片片花海，一生一世，世世传香。真想就这样永远荡漾在这里的花海里，逍遥快活，醉生梦死。

人生短短几十年，空手而来，净身而去，没有那么多的路需要去赶，应该给自己一份悠闲，不辜负大自然的每一场花开。可以停下忙碌的脚步，和心爱的人，走进大自然，与光阴对酌，在花海话诗，偷得一日闲，花海乐开颜。

漫步在那一片铺天盖地的油菜花海里，张开双臂，拥抱这一片金黄，畅享这一季明媚的风光。像孩子一样，在花间嬉戏，在山野奔跑，清风当枕，拥花入眠，留香入梦，忘忧陶然。在这一方净土，抛开俗世的一切羁绊，在情醉翠绿鹅黄的花田里，赏天地之大美，享受一份宁静，回归最本真的自己。此时此刻，就是给个皇帝，也不愿去做。

        朋友们，都来吧，这里是青海夏都，这里是美丽可爱的日月山，更有这藏进山凹里的兔尔台，来吧，看看我的家乡，亲自体验一下这里的美景，自然的美总是蛊惑人心。只要你来，风，会深情地吻，花，会忘我的笑，在这个最美的夏季，莫辜负了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美好。约最美的人，看最美的景，想最美的事，写最美的诗，抒最美的情，做最美的梦！我愿与你执手花海，赴一场美丽的约定。朋友们，我永远都是牵挂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