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微笑变成苦笑
文/杨永春
20年前,我在云南楚雄的一位朋友开店,我和几位友人去一个鲜花店买花篮。
花店里全是鲜花,有玫瑰花、康乃馨、百合、满天星、绿萝、文竹等等。当天是星期天,一位瘦高个,大眼晴对呀,大眼睛的故娘正为它们洒水,并随手去掉枯黄的叶子,使它们看上去鲜活无比。
一个男孩牵着一个穿诱花裙子女孩的手,走进店里。他们站在一堆玫瑰花前。女孩看中了一款"蓝色的玫瑰花"。男孩兴致勃勃地跑到大眼晴女孩跟前,微笑着小声地说:"老板,那款蓝色玫瑰花多少钱?"
大眼晴女孩微笑着,转头望望后面小声说:这是最后一束了,给你80吧!
突然,从后面走出一位三十几岁的女老板,瞪了大眼睛女孩一眼回答道: "160元。"
"便宜点给我吧!"男孩始终微笑着,冲着大眼睛女孩带点羞涩地说:"60呗,我只是个打工的,身上没带那么多钱,那女孩是我刚交的女朋友,我不想失去她……"男孩有点不好意思地央求着。
女孩扑闪着大眼睛低声说道:“我也是到这打工的,做不了主,你去求老板吧。”
"最低价了,我这里房租,人工,水电费每个月压力大。"老板接过话头继续说到:"这花就剩下这一束了,我不愁卖的。"
那男孩走过去对花裙子女孩说了些什么,然后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地走了,出门时我发现那男孩的微笑不见了。花裙子也是一脸的不悦。
我们买上花蓝出门时,背后清淅地传来花店老板教训大眼睛女孩的声音:"今天是情人节,一年也就这么一次机会,必须把价格抬高点……"
我看着那束蓝色的玫瑰花,想着那个失望离去的少年,心里总不是滋味。商人的唯利是图让她蒙蔽了欣赏微笑的眼光,成了不解风情的代言。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去菜市场买菜,突然发现在一菜摊后面一男一女挺眼熟,走近一看,原来是那天见到的花店打工的大眼晴女孩和那天来买花的男孩。
看我过来,男孩马上迎上来微笑着对我说:“大哥,买点豆尖呗,刚摘的,特新鲜。”
这时,大眼睛女孩也微笑着说:“家里自已种的,纯天然无污染,味道可好了,买点回去尝尝呗。我们天天在这里,好吃你再来。”
尽管我已经买了豆尖,可架不住两位甜甜的微笑,还是买了一斤。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的微笑变成苦笑。
后来我常去他们那里买菜,交淡中才知道,男孩那天因没钱买花,他的女朋友骂了句“穷酸样”便离他而去。其实她不知道,男孩已三个月没领到工资了,那天带身上的钱还是找别人借的……
“我知道那束玫瑰花进价才20元,头两天50元都卖,可那天老板却突然涨了价……”大眼睛女孩也帮着解释,“当月工资结清后,我就离开了那家店。”
也许是命里注定,也许是缘份搭线,两位爱微笑的人同病相怜,走在了一起,共同撑起了属于他们的一片天地。
后来不但我常去照顾他们的生意,同时还介绍许多人去找他们买菜。
生活中,常常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虽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却天天满含着温暖的微笑,真诚地对待着每一位与他们接触到的人,他们对生活充满期待,尽管常常支出大于收入,可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他们努力的样子时时感动着我。
很多年过去了,我常常会想起那些努力又乐观的人们,无论刮风或者下雨,无论多苦多累,在他们脸上始终荡漾着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