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夏夜神游
文 青墨
初夏凌晨三点半的夜空,静得如此深沉。已是五月下旬,月亮早遮了望眼,酣然入梦,唯独星子在沉朦深幽的蓝空,忽闪地、悄谧地、精灵地游走。寂静是有声音的,因了树手的轻挥、蛙蛐的会谈、鹧鸪的晓语,晨寂的夜空便显得异常幽静了。
在这幽静的深夜,我怀着一丝惆怅,眼睛定定地看着青灰色的夜色满笼着的窗子失眠。唯有偶尔吹进屋子的清凉山风,能让人感尝一丝甜润。
本来早该放弃的灵魂之爱------文学之美的意念,不由自主又由夜空之幽勾起。生活的种种噪杂、烦累,向来让人向往精神的清静。文字之趣,如一只只夜萤,闪着妙趣横生的光彩。我于这深夜即将晨明的时刻里,不断“咀嚼”一只只津津有味的“文字”,满心的受活滋味,让心情放松到极点。感谢文字与我的亲密接触,感谢我的这点可怜的唯一的爱好,它使我在苍寂的人生空间里,感知着苍穹厚土赋予我的自由。
初夏凌晨的深夜是青黛色的,是调色板上冷寂的色调。冷寂本来让人悲凉,然而寂寞里又蕴藏着无穷的包容,包容着一个个心事重重的孤独的梦想者。让任何心情不屈的人,在这青黛色的深夜有了安全感。我便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喜欢在深夜释放自由的人,喜欢把深夜里的失眠当做人生空间里自由驰骋的野马。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初夏凌晨深夜里的失眠怅惘,便是人生中的纵情歌酒,在朦胧苍青的夜里,我暗自欣慰。 逐渐,杏树峁上亮起灰白色的晨曦,树的魅影便更加恍惚。深沟里一片深海般神鬼莫测,风滔卷起雾霭,缭绕如入仙界。山声惊晨雀,树涛掩蛙鸣。谁知假寐者,最是性情人。
自古以来,人生中的不屈者比比皆是。曹雪芹、司马迁、屈原、李白、关云长、司马光,包括当代路遥等,无不是在不屈不挠中披荆斩棘地奋进与抗争?吾不敢与之比,然一腔愤慨之气常郁积怀中不得舒展。空有凌云志,恨无登天梯。自古语: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如说,好不同,不可为伴。山中多歧路,各自苦登攀。不怕艰辛苦,只为生活鲜。
蛙声渐低,有了蝉鸣与鸟叫,初夏的深夜即将凌晨了,急促的杜鹃啼叫也低沉了,想必是掏尽了悲凉,哀哀地累了、睡了。这时候,我添了睡意,昏昏起来。晨曦就要初露了,但那是禾苗喜欢的、欲望浓重的动物喜欢的、贪得无厌的商人喜欢的,与我,则烦乱不堪。 大地醒松的声音渐起,我于惊涛骇浪的生活中安静地入眠。夏夜的畅想画上休止符,我等待下一个安静的夜空。
梦想何其渺茫,而我醉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