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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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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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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谢了春红

一夜风雨过后,满地散落桃花,粉红谢去,是否春已远离?几片花瓣随水而飘,眼帘伤处,没来由得让赏花人黯然无语。

前人的一阕伤词,凭添了几许伤怀。自惊艳到飘零,绽放枝头莫于些许时分。直待那一场清明雨的来临,便将缤纷摇曳纷然而下,落红无数归于尘埃,化为一缕香魂,只怕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桃花更为短暂的生命了。

想那桃花手挽春风,翩翩而至,娇艳婉约,浮华一生“长恨春归处,碧桃千树花”众香国里百芳,却遣春风独幸,直令众芳无色。谁知天妒红颜,媚也媚,娇也娇,春风再有意,奈何留不住刹那芳华。

四月那场霪雨一过,那些春色就带着绮丽的梦,带着三月的热闹,匆匆离去,也许挥手都是多余,只由那些曾有的娇嫩瓣儿,悠悠的,一荡一荡的,为春分作别。曾有的浅粉深红不期然的让人想起泣血和残妆,是带泪的。一抬手,揉碎多少春闺梦。

怎不令人伤悲?世间情皆是一抹春红,聚散分离犹如花开花落,只想与你共守,牵手飞过沧海。一场风雨,你给我看你生命中最暧昧的颜色,一千年一次的等待,我连结果都没有猜透,你就匆匆转身。人间四月游丝软系的飘零,其后在桃芳李飞中洋洋洒洒了,于是你火树银花的容颜,在人们惊艳的注视下一再重复没有结局的萧索。可是千年后的今天,当我在俗世堇色的天空下又看见你苍白的流苏,我怎么可以没有惘然的记起,那些芜杂在岁月里的海枯石烂?我又怎么可以忘记菩提树下你静待的轮回?但是抱歉,我是真的不再记得我在茫茫的人海中用一千年遇见你。然而当我又一次站在漫山遍野的殒尽芳菲中望穿秋水之时,我依旧不断地听见风中传来“红尘有你,此生无憾!”

庆幸,在这个多情的季节与你美丽的邂逅,缘起时不曾与你失之交臂,不曾在人海中错过与你的牵手,有过咫尺之间的遗憾,有过剪不断的离愁,即便如此,这份情感方才更为美丽更为深浓。

无法预料彼此之间是不是如桃花般的爱恋,无限美好却极其短暂,匆匆盛开匆匆凋落春红。而花谢了,明年这个春暖花开的时候可以再睹那一抹灿烂的笑容,人离去了,茫茫人海中何处寻觅那张熟悉的旧颜?

花在梦里开,月隐山中去。逝水流年,浮萍飘零。人啊,春风得意时比不过花的娇艳,失魂落魄时比花的凋落更为凄楚更为无助,人呵,竟然怎么也活不过一朵花的呵!

桃花,燃尽了三月的春光,片片坠落,于萧瑟的细雨中忧伤,枯萎成飘零的残红,是不是随水远去于天涯的尽头,或沉睡在冷漠的泥土里接受轮回?来年枝头重绽,是否要看所谓的修道亦或来世那段尘缘?而你我呢,是否也能过尽千帆以后从此微雨双飞?那是否也得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中约定?

我知道留不住那一抹春红的匆匆谢去,伤了,伤了桃花,伤了三月,可有谁和我一样此刻站在桃花树旁无言的叹息,愁看残红乱舞,感怀片片飘零的花朵尘世中无从寄托,凭吊那最后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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