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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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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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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风月

绘画是我从中学时代培养出的爱好。父亲说:做任何事都有用心,绘画也是如此。少年时听父亲讲这类的话题,悟不出什么理来。成人之后,出于对专业的关注,了解到言语的份量。翻开父亲留下的遗物:褪色的手迹书稿,却从中得到意想不到的益处。他的意识里,做学问应有三种境界,第一境界是“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踪”,这是描写寻找事情的本体而不得的情况;第二境是“空山无人,水流花开”,这是描写似已悟出而实尚未至的阶段;第三境是“万里长空,一朝风月”这是描写在瞬刻中得到了永恒,霎那间已成终古。他是辩证唯物者,读后让我有一种朦胧的感悟,忍不住想在舒缓的音乐终轻声吟唱。人生不过如此,生生不息,斗转星移,便已地老天荒。有了这个瞬刻,于是我将从无“知”走上无“为”,也会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感,从而充满宁静淡泊的心灵愉悦。

怪不得那么多画画的人如此津津乐道于画文化,他真的可以让人浮躁的心灵得到净化和提升。在人类活动思想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教人们忘怀得失,摆脱利害,超越这种庸俗无聊的现实计较和生活约束。记得八大山人的画,每每读来,总感有一种气势,一种远离闹市红尘的宁静和山野的清消神秘。这也是八大山人在经历了重大挫折之后,对于人生的重新认定和觉悟。于是,内心超然使他的艺术达到了一种放纵不羁,逍遥放达的境界。也可以说是人生体验之后的一种“顿悟”,一种千折百回之后而豁然开朗的心灵归宿。

在我进行艺术创造的过程中,也是想寻找一种良好的心态,想摒弃一切杂念,进入真正的艺术王国,可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精神负担,阻碍着艺术本能的自由发展。一次在游览云冈石窟时,看到连绵的山峰,气势磅礴;放眼黄河一泻千里,这时,我心中已没有自己,只想流泪,只想对着四野大声的呼唤。往日郁积的恩怨荣辱已随风飘逝,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然而,比起古时的王维、八大山人等画家,我们没有勇气也没有条件隐居山林,隔绝尘世,但是,我们却可以尽可能地亲和自然,疏离世俗,培养豁达淡远的心境。处在当下经济、文化背景和现实环境之下,忙碌的工作,繁重的生计缠绕,使我无法摆脱开去,于是,总想躲进自己的画里,避开喧闹和嘈杂,到父亲的手书中去寻觅一种淡远、宁静的日子。归于他的是心静如月,万壑惠风,生死犹行四季莽草之间,“辩证唯物论”是他一生审视世界的标尺,父亲在我心中岁岁升华。此间,一切心灵都仿佛沉醉在天籁之中,淡泊祥和、悠然自得,与世无争。

我喜爱画世人宠爱的牡丹,富贵而雅致;也爱画沐浴在秋风秋雨里、舒展石间的菊花,旁边独立一只小鸟,在秋色的陪伴下,祥和而自然,细看宁静的氛围似乎有一丝淡淡的怅然和孤寂。这时会觉得是一幅凄美的画卷,给人一种悲壮感。多想在这紧张的生活中,让朋友和我产生共鸣,一起都在作品里稍作停留,稍作休息,让心灵在这里小憩。

日月荏苒,挥毫不止,看上去满是心灵的寄托。步入“耳顺”之年,时间让我完全读懂父亲“名言”的奥秘。一壶青茶、一张素绢、一只云笔,伴随我沐雨挚风在幅幅画卷里,心平气和地和禽鸟花草进行着无声的对话,无须顾忌,没有负担,真诚而坦然。花开花落,鸟飞水流,无意识、无思虑,平常心,随缘去,这不正是在苦苦追须寻后得到的体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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