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6月的一天,汽车载着我们这些带着青春的激情与热血,带着对前途的理想与憧憬的一群人,开始了人生的新起点。从此,豆蔻年华的知青们在淮北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奋斗的足迹,第一次了解生活,第一次懂得了人生。我们苦过、乐过、哭过、笑过、激情过、沮丧过,青春和追求,希望和憧憬,欢乐和眼泪,苦难和艰辛,汗水和鲜血,光荣与梦想伴随着我们成长。从六十年代起,举国青年奔赴广阔天地,上山下乡。我落户到阜阳县插花公社杨桥大队项庄生产队。我与乡亲,修渠治水,栉风沐雨,情结沃土。
那年12月份,我转到阜阳县猪场。四十多年过去了,知青这个词在我们这代人的心里是沉甸甸的,固然,上山下乡这场运动改变了我们的人生道路,铸成了我们的人生格局。让我们品尝了一段刻骨铭心的人生经历。但是我们可以豪迈的说:中国历史上厚重的一页,那就是不能忘记的一代人!当年的风和雨、悲与壮、思与情都将是一代知青说不完、道不尽的跨世纪的话题。
阜阳县猪场分为东场西场,西场是总部。场长左振海,山东南下干部;政工主任武敬堂当地干部;财务负责王绪亮;农技干部蔡保权,这些领导对知青还好,但我们还是与他们有一段距离。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976年6月,我们农场开镰收麦,先收东场的,每人分5陇,我手磨出血,头顶烈日,暗暗叫苦,附近村里一位农民帮我才算割完,晚上回寝室累得饭都没吃。劳动锻炼,是知青生活不变的主题。在火热的集体生活中,我们感悟生活,学习成长,收获着欢欣与喜悦,挥洒着汗水与泪水,增长了生活智慧和社会才干。
农场里最苦最累的劳动要算农业队了,后来我任保管员活又轻些。几年的知青生活,战友们在朝夕相处间建立了真挚而深厚的友情,知青就象一个大家庭,友情的薪火点亮了知青生活的点点滴滴,温暖了知青生活的日日夜夜。我最为艰难的是在76年1月住在草棚当地震观测员时候,一个人睡在草庵里常常是吃上顿没下顿,旧历年大雪飞舞,是刘寨的乡亲捐粮让我度过寒冷冬天的。还记在农场我们一起朝地里送粪的情景,;身体强壮些的男同学总是帮助体弱的同学。在农场看青、打场、挖沟、堆垛,洒满了我们的汗水与欢欣,也播下了知青友情的种子,在田野阡陌、田间沟壑间生根发芽,伴随着我们走过那段艰苦岁月。我是75年高中毕业下来的,在他们中间低两年级,自然也得到他们照顾。前几年农场招工、推荐上大学、当兵已经走了一部分,我到时还有小部分知青坚守那里。在青涩的青春岁月里,我们结下了友谊,温暖着我们枯燥的生活。我结识了陈建军、邓和国、丁可歌、马辉、张英霜、胡如亮、李贺森、张军良、宁涛、王传辉、沈建、刘晓明、黄娱乐、王亚可、宫秀芳、王亚兰、杨志芳、李玉明等同甘共苦的经历成为感情上很强的纽带,天下的情谊没有知青的那么的纯,那么深,那么的无私。如今不论在哪里,只要你说自己曾当过知青,不需要多说什么,自然就有了一种理解,有了一种默契,有了一种亲和感。前天我去了趟猪场,那里满眼残败,没有当年的风光,住过的宿舍已变成危房。
四十几年前的沧桑在笑语中渐渐远去,我还记得发生在知青里的有趣往事,一件件常常浮现我的眼前,就如昨日。知青难忘农场,农场更为有了知青而自豪。尽管我们离开了这块土地,尽管眼下我们的人生境遇各不相同,但那段尘封在我们内心深处的激情岁月却因为拥有共同的时空和内容而拥有更深刻的内涵。是命运让我们共同编织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火红岁月。会赶马车的丁可歌,会开拖拉机的邓和国,会画国画的李全力,会做衣服的宫秀芳,会使用四角号码字典的刘晓明,能喝酒会划拳的王传辉等都让我敬佩。我与李贺森、胡汝亮、邓和国、陈建军住在门岗室。那个时候,我们在劳动之余也经常一起谈人生、谈未来、谈理想,每当夜幕降临,我们经常看书学习,有时也聚在一起喝酒,也有过喝得迷酊大醉,与周边农民打架的事。还有一件回忆起来让我既好笑,又难以忘怀的事。我与周围知青点知青很熟,晚间闲聊不知回场时间,就向胡汝亮借表戴,那时能戴快30元的中山表也是让人羡慕的事。走在路上撸起胳膊,故意显派。后来我攒钱也买块手表,当时还是很风光的,1990年弄丢了,直到今天想起还隐隐心痛。那时我们还喜欢傍晚围坐一起,欣赏有特长的伙计们吹笛子、拉提琴、吹口琴……这些情景至今想起来都倍感亲切。这种特殊的味道,给艰苦的知青岁月增添了许多值得回味的情趣,那个时代的烙印,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灵深处。黄娱乐的提琴独奏《一条大河波浪宽》,还有陈建军口琴演奏《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至今仍在我的耳边时常回响,挥之不去,历久弥新。对我们来说,只要一提起知青生活,便能立刻把我们带回到青年时代,带回到广阔天地。有多少悲喜,有多少梦想,永远地留在了那个逝去的年代,重温那些悲喜,那些梦想,我们有欢欣,也有泪水,有收获,也有遗憾……虽然在历史的长河中,那个年代已成为过去,随着岁月的流逝和我们相距越来越远,但这种扯不断的情结还在千丝万缕地缠绕着我们,并且越来越近,如同一坛老酒越酿越浓,终于从封不住的盖子里飘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