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朋友离开阜阳,一路颠簸来到了长江边----宜昌。登上游轮,过葛洲坝,穿过三峡,第二天目睹了巴东纤夫的原始身影。回驶夔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壮观景象映入眼帘;步入白帝城,寻找“白帝托孤”的三国雄风,叹息拦江截流,将是水泊白帝城啦。
回师宜昌,一夜修整,一大早驱车就去神农架了,我们的汽车从热闹的市区挤出来,象一个好不容易才挣脱母亲怀抱的孩子,在起伏的田野上飞奔。起初还一路坦荡,进入南漳段,公路就开始起伏跌宕。中午我们在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猫耳观小镇上吃饭,店主人是位善良的山民,他们一家的热情,带给我们这些过客无限的雅兴。趁做饭时间,我走出小店。在店的西侧有座不起眼的土墓,我俯瞰墓碑,记述着1950年剿匪的故事,这里埋葬着两位牺牲这里的山东籍解放军战士,他们静静地躺在这绿山碧水旁,没有亲人的问候,只有阵阵松涛相伴……
过了保康县城,丝带一样的盘山公路从这座山缠绕到那座山,一直飘向神秘的原始森林。中巴车像一只白色的甲壳虫在绿树掩映的丝带上爬行。呼吸着清新凉爽的山风,满眼的绿色溢满心间,心情像高空中翻飞的风筝,晃惚空灵,甚是惬意。车内响起悠扬的歌,女导游神采飞扬地领唱,这是她们的世界。我半躺在车座里,望着窗外,神农顶是神农架林区最高的一座山峰,海拔三千多米。汽车在密林中穿行,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原始森林的参天大树没有了,视野变得开阔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高山草甸,主峰周围大约有几千亩的成片的箭竹林。但这么多的箭竹都发黄枯死了,原来这箭竹60年一个轮回,今年正赶上箭竹林的休眠期,死而不亡,要5年之后才能全部复活。闭上眼睛仿佛看到箭竹林积蓄力量,再吐新绿,重振山川。浩瀚奇特的竹海啊!你给人原始的震撼,这不是生命的诠释吗?
下午六点钟,终于到达第一个目的地——木鱼镇万山红宾馆。此时已是黄昏,但看不见落日,也辨不出方向,四周都是山,整个小镇仿佛躺在大山的摇篮里。经过一天的颠簸,我实在没心情看景。同来的朋友都去采购山货,我很累,便躲在房间漫无边际的遐想着这山、这人……
早上醒来,听到喧闹的鸟叫,竟忘了身在何处,打开房门,高耸入云的、薄雾缭绕的“绿色屏障”立在门口,真是“开门见山”啊!沿着小街四处溜达,此时的心情和天气一样明媚。这是一个很袖珍的小镇,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学校、邮局、自由市场、宾馆、饭店、各种大排档……比比皆是。主街是一间接一间的卖土特产品的店铺,有木耳、香菇、茶叶、各种山果和各式各样的木器。 在海拔三千多米的神农顶上云雾迷漫,也看不到长江的靓影,高山上寒风嗖嗖,既然是夏季也冻得人像枯黄的箭竹叶子。神农顶上没有太多的建筑,只是有个很大很高的铁架子,是用来森林消防时瞭望用的。架子下面住着一户三口之家,男的大约三十多岁,很健壮,穿着消防员的制服。女的守在小柜前卖一些快餐面之类的东西。五、六岁的小女孩儿依依偎着母亲,用胆怯的目光打量这些游人。这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就往着他们一家,他们会寂寞吗?即使是夏天,神农顶上也飘过雪花,他们不怕苦吗?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们,想和她们说说话。可她们依然安静地坐着,就象山一样……神农顶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风景秀丽,似乎有点荒凉,也许是因为大雾什么美景也看不清,或许是因为太冷了我才有这种悲观的想法。下山的车子象踩纲丝的人顺着山梁上缠绕着的带子倏忽间就溜下去了。我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只是觉得这心没在肚里,而是悬浮在喉咙间,随着山路一起一伏,忽地全车人一起向左边挤,下山的道上,经过一片高山草地,有种紫蓝色像兰花的花儿开得很多,我用惊奇的眼睛看着它们,它们开得那么灵气;开得那么灿烂;开得那么热烈;这让我再次想起了那三口之家和长眠那里的战士……
别了,神农架!给了我太多发现,太留念的地方。虽然不能描绘它的全貌,但记录了我当时最真的情感。 让我长叹:行者无疆,人在路上,风景总是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