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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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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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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那套老屋

一间老屋,它是有根的。

一间没有经历过时间熏染的屋子,是不配成为老屋的;只有放过旧衣和承载过故事的屋子,才会构成回忆——那里有时间弄丢的东西,譬如母亲留在灶台边忙碌的身影;譬如简单的早餐,以及狭小的客厅盛满节日的家宴;多年南阳台上几盆枯萎的仙人长,以及你置身其间的一缕失落和怀念,它们一定都是从内心的最深处长出来,就像某盆花卉,其灵魂一直深扎于泥土内部。

在阜城老建委巷旁,老屋始终是给我们温暖的。

老屋是我父亲临离休上级分给的,四室一厅。后来兄姐以及侄子都在这套老屋居住,几代人,像一棵繁茂的家族树,在这里开枝散叶,一只只鸟儿飞出飞进,彼此相亲相融;只可惜这套老屋,有些陈旧,兄姐及我四人各有自己单位,分别有了新房,便搬迁出去,老大去了上海,老三去了淮北,我蜗居在阜城东隅。

一套老屋,它就是我们的血脉之根。不管我们走得多远,走得多么的匆匆,一幢老屋,就像我们身体上的脐带,后来虽然脱落了,但它留下的印记,却是生死不灭的。即使有一天它被城市建设动迁时,我们依然会从那里看到一种永世的牵挂:一头是我们已逝去的亲人,一头是我们一生都无法绕开的追思与呼唤。

我的父母在那里住过。有着四十多年的历史,父母相继去世,屋子就慢慢地显出了老相。我们离开老屋时就有二哥打理。没有父母也就没有了家,老屋自然也很少回去的;一幢老屋,与我们分明是越走越远了。

近期,听说老屋被二哥卖了,除了一声长叹,感到许多事分明都走远了,老屋老了,我们也老了。有父母就有家,现在维系我们的老屋没有了,老屋前,我们各自都成了漂泊的客人。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情不自禁地看见那套老屋;都会有深深的孤独与忧伤将我击中。在一片渺茫中,我再也找不到老屋里父母的声影和我成长时的蓬勃及无奈。想起老屋心里就那样的无助,那样长久地泪流满面;而灵魂,也忍不住恍如隔世一般;念想断裂,没有了精神上的寄托,那生命就如流水潺潺,不知归宿哪条河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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