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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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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1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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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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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老房子,它是有根的。

一个没有经历过时间熏染的房子,是不配成为老房子的;只有放过旧衣和承载过故事的屋子,才会构成回忆——那里有时间弄丢的东西,譬如母亲留在锅台边忙碌的身影;譬如一锅米粥和酱豆的早餐,以及狭小的客厅盛满节日的家宴;多年南阳台上两盆水红色的月季花,以及你置身其间的一缕失落和怀念,它们一定都是从内心的最深处长出来,就像一盆花卉,其灵魂一直深扎于泥土里。

在阜城老巷内,一套二楼老房子始终是我们温暖的家。

老房子是四室一厅,坐落在繁华闹区,距离公园较近,又毗邻泉河之滨。后来兄姐以及侄子都在这套老屋居住,几代人,像一棵繁茂的家族树,在这里开枝散叶。又如一只只鸟飞出飞进,彼此相亲相融;只可惜这套老房子,有些陈旧,兄姐及我四人各有自己单位,分别有了新房,便搬迁出去,老大去了南方,老三去了皖北,我蜗居在老城一隅。

老房子在以前的几十年里迎来过无数次的喜悦,从长兄娶亲生子,到我结婚生子,每一次的喧笑,鞭炮齐鸣,每一个新生婴儿的啼哭都让老屋有过异样的兴奋和喜庆,每一次喜悦过后又是那么的肃静和安宁,我们与城市的其他市民一样过着平常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这个老屋里的人们一个常年不变的规律。

那套老房子,它就是我们的血脉之根。不管我们走得多远,走得多么的匆匆,那幢老屋,就像我们身体上的脐带,后来虽然脱落了,但它留下的印记,却是生死不灭的。即使有一天它被城市建设动迁时,我们依然会从那里看到一种永世的牵挂:一头是我们已逝去的亲人,一头是我们一生都无法绕开的追思与呼唤。

我的父母在那里住过,有着四十多年的历史,后父母相继去世。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失去亲人的痛而发出的惊天动地的哀嚎,老房子也在这个规律里历经亲人的离去曾经老泪纵横。每一次的喜悦,每一次的离伤都让老屋有过许多的沧桑和老相。十多年前,母亲因病离开了老房子,母亲出殡的那天,我们姊妹四人及亲属“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也使老屋苍老了许多,但那两盆由母亲亲手栽的月季花依然在阳台上枝繁叶茂,每年都在春风里飘荡着我们的思念,她淡淡的花香和婆娑的声音就像母亲生前谆谆教诲的话语,每次回老家看到这两株月季的时候就像看到了母亲的身影。我们离开老房子后就有二哥打理。没有父母也就没有了家,老房子渐渐也很少回去了;一套老房子,除盛满我们的念想,便孤零的伫立在岁月的风雨中。

近期,听说老房子闲置几年没人打理,二哥搬到一个豪华小区去住,后老房子就被二哥卖了,我感到诧异。除了一声长叹,觉得许多事分明都走远了,老房子老了,我们也老了。有父母就有家,现在维系我们的老房子没有了,站在老房子前,我们各自都成了漂泊的客人。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情不自禁地看见那套老房子;都会有深深的孤独与忧伤将我击中。在一片渺茫中,我再也找不到老房子里父母的声影和我成长时的蓬勃及无奈。想起老房子心里就那样的无助,那样长久地泪流满面;而灵魂,也忍不住恍如隔世一般;念想断裂,没有了精神上的寄托,那生命就如流水潺潺,不知归宿哪条河流。

我知道,我已经找不到“家”了,也无法再回到老房子里去,我的“家”已经消失。父母、老房子先后走进了历史的时空隧道,与我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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