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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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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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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美人心

 花,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诗人为之倾注了千般情万般爱;不知多少画家,又因而展开了神思的彩翼。

 我的家乡峡江县,不但青山如黛,碧水如镜。花,也更加赏心悦目,美不胜收。

 金坪民族乡,有五个村,居住着数千名少数民族、归侨侨眷、三峡移民,是江西省唯一的多民族乡,是国家3A级旅游景区。

 那天,我开车来到了金坪民族乡采风。

 乡政府干部小刘介绍,金坪乡有一个新民村,是京、侗、傣、瑶、壮、苗、彝、畲八个少数民族居住地。那里鲜花盛开。在每户人家的周围,全部栽满了野蔷薇、月月红、福禄考、金钟、含笑花、槐花等等,花树枝叶繁茂,花儿竞相开放,给新民村构成了一座五彩缤纷的大花园。更叫人惊叹的是,他们竟然有最浓重、最浪漫的釆花节。

听了小刘的讲述,我心生向往,立即与他奔赴到新民村。

小刘领着我来到了李大爷的小院,院中的石榴还举着火红的小酒杯,仿佛在欢迎我们哩。那堂屋门前的红杜鹃,那阳台上的万寿菊、星辰花,那角落中的石海椒、天竺葵,那空地上的天堂鸟、蒲包花,都以它们各自的色彩和姿态,显示了一种新民村普通人家爱花、爱美的高尚情趣。

 “同志,请喝茶”李大爷端着一杯茶水,递到我手里。

 我们正喝着茶水。咚咚咚咚!腰鼓响起来了,小刘告诉我,这是在召唤全村的小伙子,叫他们上山釆花哩。

 这时,李大爷的几个孙女也出来了。她们邀约了七、八个邻居家的姑娘,拿出两面圆镜,在堂屋外梳装打扮。

 姑娘们嘻嘻哈哈地打扮着。她们头顶叠成数层的青色新头帕,并用彩色饰带匝着;宽袖子的花裙层层相套,层层露出,达到七层之多;胸前穿着由红珊瑚串成的胸衣,佩以汤盒大的玛瑙银盘;耳带银耳坠,穿红绸裤,小腿缠以洁白的“缠子”,脚蹬绣花鞋。她们个个都很美,就像一朵朵美丽的鲜花。

 腰鼓和铜锣响得更加急促了。小刘说釆花的人快去花山了。我便告辞李大爷,随小刘去追釆花的人。一面红旗在前面引路,釆花的小伙子吹着竹笛,打着腰鼓和铜锣,朝花山上走去。我们尾随着釆花的人们,分享新民人节日的欢乐。

 小伙子个个俊美潇洒。他们头戴四花扣边帽,上穿蓝色衬衣,下穿红色宽大长裤,腰系六色彩花巾。

“怎么去釆花的都是小伙子,姑娘呢?”我不解地问小刘同志。

“嘿嘿!”他笑了一下:“到时你就知道了。”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也就不问了。

 离花山越来越近了。只见满山的花,姹紫嫣红,千姿百态,在花山上笑着,在花山上向人们招手。啊!新民人生活在鲜花丛中,是多么幸福,我又一次强烈地感到了他们和鲜花的密切关系。

小伙子们快步走着,不一会儿就隐没在鲜花丛中了。在这一山彩色的旋律中,小伙子们釆摘着生活的芬芳,采摘着节日的快乐,釆摘着美好的希望。过了半晌,小伙子们从花山里出来了,但是叫人奇怪的是,他们都没有釆摘那些颜色很艳丽的花。他们手中捧着一束绿色的枝叶,仔细一看,枝叶中长着一串串米粒大的绿色花蕾。他们说这种花叫童海花。小刘告诉我:新民人过釆花节,每年所釆的花不同,今年就是要首先釆这种素净的童海花。

 童海花树根扎得很深,枝叶葳蕤,花蕾很雅观,既是美的象征,又是蓬勃生命力的标志。新民人爱美,追求美好的生活。可是,他们又是从艰难中走过来的。因此,他们更爱这种素净的美,更爱这种生命力顽强的美。

小伙子们捧着童海花,也捧着新民人美好的愿望,高高兴兴地下山了。

然而那山下的情景,又一次把我惊呆了:村里的姑娘们,都打扮的漂漂亮亮,正在等待釆花归来的小伙子哩。

 他们来到了村里礼堂。姑娘把亲手绣成的哈达,送给小伙子们,然后她们便从小伙子手中接过了童海花,也接过了他们那花一样美好的心意。她们双手捧着,美,将永远和姑娘们在一起。

 美在人们的心中开放着,美在整个新民村开放着……

釆花节进入第二天,还是釆花,但不同的是,这次是由男女青年一起去花山上釆花。

 吃过早餐,村里的乡亲们盛装来到村口送行。小伙子和姑娘们又一路吹拉弹唱,向花山上进发。

 这些姑娘们,经过精心的打扮,个个美如仙女。

 小伙子也换上了一套时尚华贵,色泽靓丽的民族服饰。

 到了花山上,男男女女有结伴的,也有单独而行的,一边唱着山歌看美丽的山景,一边釆摘花儿。不多时,大家的花篮都装得满满的。我仔细看了几个花篮,里面有牡丹花、水仙花、蝴蝶花、丁香花、马兰、芍药花……朵朵花儿都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大家很快汇集到了一块平坦的草地上,准备举行歌舞会。可是小伙子们还在忙着编织花环戴在头上,姑娘们也在用鲜花装扮自己,头上、辫子上、手臂上、胸前全都挂满鲜花 。

 这时,领队喊话把小伙子召在一起,拿出美酒,畅饮几口,面对姑娘,大声欢呼歌唱。姑娘们为回报小伙子,也不甘示弱尽情对唱。唱着唱着,大家突然停下来,惊喜的一幕出现了,竟有十多对青年男女互送鲜花,表达自己内心的爱意。歌舞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吃过午餐,釆花姑娘和小伙子们整理好花篮和身上的鲜花,唱起歌儿,离开花山回村。当他们走到离村寨不远的义逢桥头时,受到早已守候在那儿的村民们鸣爆欢迎。由村里推选出的三名歌喉出众的中年妇女,手捧斟满美酒的小龙碗,边唱歌边向釆花人敬献。釆花姑娘和小伙子接过酒,唱起酒歌儿。然后,三名敬酒妇女用唱歌形式,向姑娘和小伙子提出一些关于花的知识,釆花姑娘和小伙子一一回答出来,才过桥回村。

 釆花的人群先来到村里广场和十字路口,用五颜六色的鲜花,加上小铁丝、塑料条、弹簧以及针线等材料,制作成了一只美丽的“孔雀”。看上去十分逼真。

孔雀开屏,太漂亮了。只见孔雀把尾巴抖得哗哗响,拖在尾后的长长的羽毛都挺直起来,围成一个圆圈,圆圈上像布满了透明的珍珠,五光十色,鲜艳夺目,美丽动人。

 孔雀开屏,它展示了孔雀羽毛的美,心灵的美,吸引着每一个人的心。人心都是需要美的。我们应该像孔雀一样,把自己的美德和风采,向人们展现出来。

 大家观看了孔雀开屏,心情久久沉浸在美的享受和回味中。

 更加震撼人心的是,釆花的人群还用各种各色的鲜花,拼成“中国梦”、“民族伟大复兴”九个大字。其形状方方正正,美观大方。那每个字,就像彩虹一样绽放光彩。引得全场人员连声高呼:“新时代好!小康社会好!”村干部拿来几箱烟花爆竹燃放,欢呼声爆竹声连成一片,响彻云霄。

 待声音平息,人们又将釆花姑娘和小伙子簇拥到戏台上。大家拉起手,围成一个大圆圈,跳起了富有少数民族风格的“罗罗舞”。圈首,领舞的姑娘手摇串铃作导引,舞蹈的人群根据串铃发出的不同节奏,变换着队形和舞步,并且边舞边唱边互相祝福。喜庆气氛十分浓厚。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观众挤满了整个礼堂,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连连不断。小伙子和姑娘表演的节目,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好戏连台,精彩纷呈。我观看了演出,感觉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很舒心,充满新时代幸福感。

 演出一结束,围绕釆花节的内容,我进行了一些补充采访。

 “釆花节,凡是少数民族都有吗?”我问。

 “不好说,我们国家少数民族那么多,搞不清他们那些这样那样的节日。”小刘回答。

 “怎么新民村的少数民族有釆花节?”我又问。

 “据我了解,他们来峡江落户已经五十多年了,这是他们第三次举办釆花节。”小刘回答。

 “他们从二0二一年开始设立釆花节,每年三月十日、十一日为节期。早在五年前,他们就在这座山上栽种了一百八十多种花卉草木,供游客观赏、供釆花节釆摘。”小刘继续说道。

 “嗬,祝贺,祝贺新民人……”我也为新民人拥有釆花节感到非常欣慰。

是的,在新民村过釆花节,让我生发了许多对花的联想。一是伟大祖国生机勃勃,繁花似锦。二是老百姓脱贫致富,过上小康生活,心花怒放。三是广大农村就像一座花园,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四是农民们安居乐业,勤劳能干,种田机械化,产业多元化,笑靥如花……我获得了一些对花的理解和认知。

 想一下,生活中也有很多事情都和花儿紧密相连:男女谈情说爱的地方,叫花前月下。新婚美好圆满,叫花好月圆。姑娘长得漂亮,叫花容月貌、如花似玉。会写文章,叫妙笔生花。事情好上加好,叫锦上添花。春天花儿开了,叫春暖花开。许多花儿开了,叫百花盛开……我对花又产生了不少美好的感悟。

 看到花开,徜徉在花海,心情如鲜花绽放,感觉整个世界都像花儿一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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