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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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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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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的馈赠


燕淑清

 

1997年退休了,儿子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学,我经亲属介绍来到北京郊区一家建筑工地打工,为儿子补充费用,一干就是四年,每年都爬长城。2021年儿子毕业了,准备到上海读研究生,临走时说:“老爸、老妈我们明天再去爬长城吧,我毕业了以后去的机会就不多了么。”

“好的,明天去爬长城,早去晚归走的远一些,到孟姜女哭长城地看看,坐公交车人太多,坐出租车吧。”

司机可是一位地道老北京人,一口京腔和我下乡盘锦知青点北京知青一个味,我不自觉也跟着说起了几句北京话。

司机一脸懵懂惊讶,我补充:“我下乡盘锦荣兴农场有十几位北京知青,吃住一趟房,劳动一块田,聊天一起侃,五年间自然就会了么,有啥好奇怪的呀。”

他点头说“我表哥当年就是下乡到盘锦的知青,我得也叫你一声大姐,我直接送你们到怀柔,他指着长城脚下的村庄对我说,我小舅子的家就住在这附近的村子。”下车后我们相互握手,他把明信片掏出。

“有需要的打我电话。”。

我们一家三口人登上了慕田峪长城,登高远望不可一世的烽火台,不到长城非好汉,恰如其分没有半分夸张,龙子龙孙盘绕不分头尾,宛如在天地之间遨游。眺望着东西两侧一直向前,蓦然回首延绵万里脚下在悬空。

“妈妈,您今天比我和爸爸走的都快,脚步跑、登、爬、后坐打哧溜都用上了嘞,真是从小长在大山里的人。”

“你老妈就这点精神头,一听长城就浮想联翩。”

“对么,两千年前修长城就有燕京子孙血骨叠高。”

宏伟壮观的长城,我们站在长城或突兀于峰巅之上,或俯身于峡谷之人世间,每一砖、每一道勾缝,沁满血肉万马奔腾间。这就是西起嘉峪关,东到山海关的万里长城啊!面对这象征着中华民族的智慧和气概的景观,满腹感慨。手扶铁青色秦砖,仿佛有孟姜女哭长城撕裂声入耳,时空犹在回放录音带,把嘴巴紧贴长城砖空隙低声呜咽,有吟读声。

“星星布阵染云台,穿越初心岁月开。人借长城争好汉,弄潮假日雁归来。”

走近城墙垛口,我尽力挺直腰板瞭望,北面的一望无边的青纱帐,绿波荡漾;天际重峦叠嶂,满山葱郁高瞻,仿佛手可摘星辰;俯视长城脚下,则危峰兀立、怪石嶙峋;扫视若有若无的村落,满山果实,青翠欲滴。融入巍峨险峻峰、刺破青云韵未残,其秀丽翠绿于一体的风光,回报了岁月谁与共!

历史与时光碰撞,安须断壁残垣留给华夏子孙一个记忆。

“妈妈,您看慕田峪长城,我们今天爬的路到山顶后,还有两条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无论爬到哪一个,爬到尽头都能到达未经修复的烽火台,一览众山小,顿觉胸中充满了山气。”

我们身处南北,大数字连接两千年的时空。

下了烽火台在一个村小店坐下来;“老板,我们想在这吃一碗北京炸酱面可以吗”

“可以,你们来对地方了,我的妹夫是地地道道老北京人,今天拉客到此,让他给你们下三碗正宗北京炸酱面。”揭开门帘往里一招手,哪位厨师露头,我们相互都乐了。

“你们一家人转到这儿了,好嘞,三碗炸酱面觉不打诳语,外加一人一个炸鸡腿。”

“我们绝不白吃,晚上回北京市内我们还招呼你的车。”

“嘛?还有这么凑巧的事跟着么!”

我在车中似睡非睡,不知哪一年,又在板栗林摘板栗,炒熟了的板栗子香气,猛地惊醒了我,有点不知身在何处嘛?

“大姐,吃点这儿自产生态园的板栗子,原本是小舅子捎给她姐姐的,碰巧我们有缘,来回同车就送给你们吃夜宵喽。”

手捧司机递过来的热乎乎的板栗,热辣滚烫我的诗韵,感受到京城人们的善良,我心想,同胞之间的友爱之情,又何尝不是一道坚固的长城呢?中华龙蜿蜒盘踞伸延,让我不得不许诺:“我一定还有来的理由,一定会去爬长城。”

一起去长城,一起爬八达岭,哪连绵的城垛把岁月化成两千个符号,哪凸凹、高低走向若青春九曲,我们用白鬓打扫龙的归属地,故园春俏处,值嘞!

(1478字)

(发表在北京晚报:2024.04.16日1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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