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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钢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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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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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衰的记忆与永恒的山水——曾家坪

在久远的岁月之前,曾氏家族沿着仙溪水与九龙河溯源而上,直至小河的源头,觅得了一处风水绝佳之地。此地地形仿若一艘巨船,煤炭洞与金子园恰似“船仓”中的压仓石。潺潺流淌的小河水由南向北蜿蜒而行,北边一座小石山宛如一条巨龙,两侧有溪水润泽,名曰石骑龙,此龙仿若引领着大船破浪前行。举目遥望,成古龙依稀可见。他们深信能够搭乘这艘大船,在这乱世之中繁衍生息、发展家族。

石骑龙之北,有太极洲平衡阴阳;太极洲往北,河上有座关山,山峦横聚,只留洞口出水,据说这便是“淘水洞”之名的由来之一。关山里可通船至长湾里,更有九关十八锁护佑着“船”的元气。源头处,飞水洞、芙蓉山、川天界的活水汩汩而来,梨树坳则如同船舵掌控方向。此地实乃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仿若世外桃源。故而,曾家坪在行政区划上一直归属于县城梅城(常丰乡)管辖之村,而非临近的仙溪(归化乡)所辖。

后来,有人行伤天害理之事,致使洪水肆虐,太极洲遭水毁,关山被水冲崩,如今人们称其为崩山。据说在谭家湾开田时,曾出土过七品县令牌,足见此地往昔亦有七品县令之治。

曾氏家族于此长期繁衍生息,遂将此地命名为曾家坪。至清朝时期,曾氏已然成为富有之族,有兄弟八人,八头水牛,八百谷仓。他们坐拥大片山林、广袤土地与无垠稻田,过着富足的农业庄园生活。曾氏请风水师择地基,于他们所认为的船头之位筑起庭院,九柱十扇,飞檐如彩凤,地坪皆铺岩卵石,青石板路一直延伸至河边大路,即便雨天也无泥泞沾鞋之虞,槽门高耸,尽显旺族大户之风范。

然而,时逢战乱,村中陆续迁进其他姓氏,如姚氏、蒋氏、杨氏、毛氏等。曾氏家族仗着人多势众,行不仁不义之事,欺压他姓,敛取不义之财。种种恶行,据说亦破坏了屋场风水。听闻曾氏有作恶者葬于屋后,每逢七日便膨胀,其余时日则陷落为坑,曾氏家族成员怪病缠身,灾祸连连。

后来,自九龙迁来的姚氏,人丁渐旺。在“修成富贤,龙友新发”之时,曾氏家族开始没落,姚氏方不再受欺凌。古语有云:厚德载物。曾氏的暴行与作恶,终究改变了屋场风水,不知缘何,整个家族迅速没落直至消亡,如今的曾家坪已无曾姓人家。

如今,曾家坪在地图上不过是一个极易被忽略的小点,从梅山古县城导航二十四公里可达(距仙溪约九公里)。遗憾的是,公路须绕经外镇行政区仙溪,本乡镇的杉木崙尚不通公路。这座古老的村落见证着岁月的沧桑变迁,房屋已非昔日之屋,然而山仍是那些山,河仍是那条河。

我无意深究古时曾家大院、姚家院子、蒋家里、毛家里、杨家等的来龙去脉,只是刻意沉醉于静处这古老时光中的美妙之境。

曾家坪是美丽的,在“船”头处,曾有油榨、土纸坊,尽享天然绿色的上品,只可惜如今仅留痕迹。“船”中心的那眼温泉,冬暖夏凉,滋养着代代子民,只可惜未曾得到充分利用。小溪宛如授带,装点着这僻静的村庄,各自的小菜地,点缀着小山村。农家屋后,一群群鸡鸭悠然踱步觅食,各种花草明艳动人。沿着村子的马路前行,时而能听见人声(回音),却总是不见人影。三五成群的老人聚在一起,聊着往昔的故事。这座古老闭塞的村庄,正因有了这些前辈,才不再孤寂,村俗的人情味才得以传承。炊烟在山村袅袅升起,老人或是独自一人,或是老两口相伴,守护着整栋院落,提着旱烟斗或是拨动着擂杵……在无欲的原始中耕种以获取食物,虽然有流动卖货的“超市车”,但老人们依旧俭省。村庄的院子里,随处可见粗木板凳,那是村里的老人们评说道理和晒太阳所用。

我坐在这带着古老印记的时光里,静享独处的妙境,倾听着河水的轻吟,凝视着公路两旁的花草,望着田野里奔跑的牛犊,感受着人与自然、人与植物、人与动物的和谐相融。

脱下城中的鞋袜衣裳,卸下口红油彩,便能如此轻易而朴素地融入大自然。你会享受着宽松旧衣带来的随意,会爱上平底鞋赋予的轻快之感,会发现素颜才是天然至美,无可比拟。枝丫在微风中摇曳,小鸟在枝头欢唱,轻风拂面,心情与压力得以释放,一切烦忧皆烟消云散。想到古老的传说,古老的石板路,和那幽静的时光,这朴实原始的地方,让我们回归生活的本真与简单,不由得体悟出厚德载物的深邃哲理。曾家坪里,再也寻不见曾氏后人的身影,唯有传说和那定格的地名留存。我想象着古时曾氏的昌盛与富足,大家闺秀的妩媚与妖娆,绝非如今钢筋混凝土中的“妖冶”。

当年谷仓满盈,牛羊遍地,家富族旺,而今曾氏人影难觅,传说渐被遗忘。

我拾起时光中的记忆碎片,古老的山峦和小河倾诉着它们的隐秘往事。不知相伴了多少岁月,稻花与野花年复一年地绽放,一同讲述着曾家坪的过往与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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