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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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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牵来的四月

三月小尾巴一甩,甩出一夜滴滴答答的雨声与四月衔接。夜晚,雨打在楼下玻璃瓦房上的声音格外响亮,因为感冒药中的氯苯那敏成分已绑架了我的意识,任怎样努力却无法完全清醒。

半梦半醒间,想不起一生中还有那个四月被雨牵来。但辛丑这个被雨牵来的四月,却让我想把它记下来。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操心着清明节家族祭祖的事,亦或是我惦记着清明节要给爱人写首诗,这两件事情与雨声交织一起,让我的大脑一夜都处于恍惚之间。

四月是明亮的,四月是饱满的,四月是多彩的,四月又是忧伤的,四月的纷纷细雨中多了一份惆怅,多了思念的章节,又多了对大自然的向往。也许,正是因为四月的丰盈,上古时中华民族的祖先才把那么重大的春祭放在了四月,并命名“清明节”,“清明节”成了我们礼敬祖先、慎终追远的日子。

读过迟子建的一片文章《谁说春色不忧伤》,她在一个春天经历了失去丈夫的心痛。而我在清明时要重拾时光留给我的殇。八年,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秋日黄昏救护车风一样疾驶在去市医院的路上,鸣笛撕碎路灯的光亮,眼前只有黑夜与两名护士的身影晃动。行驶途中,由于车速太高车子颠簸厉害,躺在急救推车上的爱人难受得翻腾两下,一把扯掉氧气面罩,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场景。心梗,夺去了他的生命。那一刻,我傻了。我的双手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心疼的翻江倒海。

前天翻看电脑E盘,看到两张旧照,是十几年前的一个春天我和爱人在我们县城公园散步时拍的,我给他拍了一张,他给我照了一张,照片里依旧春色如许,而如今人却是阴阳两隔。照片中,柳枝风中摆动成斜影,阳光铺在湖面,风推着湖水阵阵涟漪,星星点点闪烁的波光衬托着他的微笑,他似乎未曾离去,一直都在。看着看着,眼泪像刹不住闸河流淌过脸颊。就像迟子建文中说的,“万木皆春色,唯我枝头泪。”

“爱情的春光抽身离去,让我成为一个无人点燃的残烛,可生命的春光,依然闪烁!”人生或许就是这样,一些事情要去面对,生与死不能不去面对,这几年我总是自我逃避,不想承认他已经离开,直到近两年才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生命远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其实,四月除了忧伤还有很多值得回味的事情。以前上班的时候总对爱人说,等我退休了咱俩好好出去游山玩水,享受大自然带给身心的快乐与幸福,而他却没有等到我退休先我而去。

带着对他的许诺、带着他的灵魂,2018年四月我独自背起行囊踏上云之南的旅途,在昆明我去了翠湖、民族村、石林、九乡,在丽江游览了丽江古城、那什海,玉水寨、涑河古镇,每一处都让我心动的想写一首诗。

在彩云之南,我相信他跟我一起感受云南多民族地区不一样的文化、不一样的民俗,品味地方独有的美食,欣赏美丽的民族服饰,聆听一声声犹如来自远古的歌声。在失去与获得之间,在茶与酒、民族风情、民族文化的感知中,那次旅行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的。

一切都在变,八年已是物是人非。唯独时光与心中的那份思念更行更远更浓。

四月听雨,多了一份惆怅,也多了一份诗意。春风春雨中,桃红衬映鹅黄,梨花用一份深情轻吟爱恋,河岸枝柳,田野青草,林中鸟鸣,红的、黄的、白的、蓝的花儿都跻身春雨的怀抱,更景中之景。我感谢这个被雨带来的四月,感谢这个雨夜,它给了我安放思念的幽林、灵魂依托的温床。

“走,踏青去”。不知谁在窗外喊了一声,我向窗外望去,雨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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