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塔寺
今天是二零二一年大年初五,五天内已是第三次来,位于西安高新区的木塔寺公园。
出小区北门,向西顺着唐城墙遗址公园慢跑一千五百米,用时十分钟,就到了距今一千四百年的,隋唐时期长安城中的最高建筑,三百三十尺(97米)高的木塔遗址。当年的庄严、总持二寺,均有一座形制相同的木塔,清康熙年间改名为木塔寺,现成为遗址公园。
此刻我就坐在,公园南面湖心岛的一块石头上,面对二月的荷塘,趁着三分热度,写一写冷却了的佛火禅香。
暖暖阳光,细细微风。仰首环望,昔日百米高的木塔没了踪影,如今百米高的钢筋水泥建的楼房,密密匝匝的环绕着公园的小小空间,倒映在粼粼的湖水里。
佛教自西汉末,沿着丝绸之路,与文化、贸易、战争一路向东传播发展。期间经过中国化的改造,到隋文帝时已有五百多年。
隋文帝杨坚在公元六零叁年,为独孤皇后建庄严寺,隋炀帝为其父建总持寺,两寺均立有木浮图。那时佛教盛行的高度,应该与这近百米高的木塔是相匹配的。
可以说,这两座能俯瞰全城的高塔,见证了隋唐大一统之下的二百多年的历史。那个时代的人们,站在塔顶远眺、近观的有帝王臣子,应该也会有平民百姓。近日连天的高度,俯视整个大长安,那些个登高者们,会心生怎样的感喟呢?
百姓们是很难留下只言片语的。在那个诗一般的时代,长安城的制高点,士大夫们自然不会令色他们的笔墨。
初唐诗人宋之问,有好几首写这座木塔的诗。这里摘抄几句:“帝歌云稍白,御酒菊犹黄。豫游多景福,梵宇日生光。”他虽然对初唐律诗定型产生很大的影响,但像这样的歌功颂德之作也有不少。与他同时代的诗人,作同题的应制诗也有很多,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像孟浩然这样,体制外的诗家作品,反而更有欣赏价值。他的那首《登总持寺浮图》写到:“四门开帝宅,阡陌俯人家。”从此联能读出,他在高高的塔顶,眼里有帝王宫殿,也能看见百姓人家。还有:“坐觉诸天近,空香送落花。”生命如落花,空灵飘渺让人悟道而感慨。同样是在七级浮屠的高度之上,抒发出来的文字,却是功利的归功利,佛陀的归佛陀。
时隔千年,中国高度马上就定位于火星了。湮灭了的长安城第一高塔,佛性是否依存。
2021年2月16日初稿于木塔寺遗址公园,2021年2月18日凌晨改于延安大学附属医院住院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