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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博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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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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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漫想

又到了令人畅思的春季。看见群花轰轰烈烈地绽放,听闻蜂群嗡嗡作响地劳动,饱嗅行人朝气蓬勃的醇厚。所感受到的一切,无不使人赏欢欣鼓舞,心旷神怡。

我最喜欢在春晨起个大早,聆听窗外樱花树梢头俏皮灵鸟的演唱,静观柔嫩粉白花瓣的舞曲。此时再泡上一壶庐山云雾茶,沸腾的水蒸气袅袅上升,清香的气味萦萦环绕。翻阅着手中尚未读完的《外婆的道歉信》,兴高之际咂上一口浓郁的茶水,不时也拍案快语,想来一斗茶或酒也不为多。

不过若是久坐室中,倒觉得辜负了大好春光。是故,我要出去走走。刚出门,便被院中的山茶花吸引,一袭垂地红艳连衣裙,展示她盎然的郁勃,数根鹅黄花蕾点缀,更加显露她动人的娇娆。纵使春这般见惯锦绣繁华的,瞧了她,也流连忘返。即使她是最欢快地闹腾,但凑近她的身子,不必刻意去闻,自有一股芬芳扑鼻。千万别贪心,要不然瘫醉在花下,倒落得个“风流”的骂名。

我是漫无目的地闲游,哪儿好看,我就上哪儿去。但是我的足迹却是不远的,这不又叫桃花勾了魂去。若是把山茶花比作妩媚妖娆的少妇,那么这淡雅的桃花则是那窈窕的少女。你看她身着素衣,其间那一抹抹淡雅的嫩粉仿佛是她见了生人晕开的红晕滴上去似的。也难怪让六如居士心甘情愿“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但真正的美好,并不是某人的专利,更不会被谁垄断。像唐刘梦得泼墨的“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亦或是宋苏子瞻挥毫的“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不都是他们在感受美好后,自身所领悟的吗?然而我们只消去看看,没必要禁锢在他们著作的桎梏中,因为除却自然的风光外,我们自身也是独一无二的景致。

因此,在为海棠树下的蒲公英,绿草地间的碎米荠,图书馆旁的深山含笑拍下倩照后,我就不再专注这些娴静的,转而探寻那些活跃的。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毛茸茸的蜜蜂。我想起秦牧先生特意为蜜蜂所写的《花蜜与蜂刺》,这篇文章并非陈腔滥调地赞美蜜蜂的辛勤,而是别出心裁地称扬了蜜蜂的刺——“刺和蜜这两样东西都有,蜜蜂才成其为蜜蜂!”细细品味其中所蕴藏的含义,实在感叹先生思想之深邃。

久远的往事我们搁置一旁不提,单论近些年的景象就足以我们切切实实地体会了。前几年常常在新闻上看到校园暴力现象层出不穷,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好在随着我国律法的完善,这股歪风邪气得以遏制,不过还是让人们不得不沉思——为什么会有这种恶行呢?

除却施暴者的悍戾,还有一点便是受害者的软弱。如果在困境中,我们逆来顺受,那么将永无出头之日。影片《长津湖》中“最可爱的人”那是相对于人民的,面向敌人时,他们则是“最恐怖的人”正是这样,致使不可一世的帝国主义,首次感到了畏惧,教会这些狂妄的以敬畏之心平等待人,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蜜蜂是在酿蜜,又是在酿造生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在为人类酿造最甜的生活。”诚如杨朔先生在《荔枝蜜》中所歌颂的,我眼前的蜜蜂正是在为人类酿造最甜的生活,他们在用实际行动言传身教我们,无论何种生物,终其一生总归是要有所坚守的。当我看着群蜂时,他们不单有劳动者的标签,更是戴着一顶捍卫者的桂冠。

他们坚韧不拔地捍卫自己的劳动成果,亦是至死不渝地捍卫自己的阳春三月。即使他们身上的刺会使可爱的形象大打折扣,甚至让人望而生畏。那又如何呢?因为最优秀的人往往是与众不同的。

正如同我手中的《外婆的道歉信》,文中的外婆所作所为,无一例外是带着刺的,可并不妨碍公寓里每一个人都深爱着她。须知行为不一定非要被所有人接受,只要其结果能为自己(最好也能为他人)产生快乐就足够了。

关于蜜蜂,我想到这么多也就足够了。一种形象永远无法被完全定义,你所秉持的观点,不过是其万千方面中的一面。除此之外,还因为我不想一觉醒来,幻化为一只蜜蜂,因为我热爱被称作“人”

在阳光下,放眼望去少男少女在谈情说爱,间或夹杂几对白发苍颜的老人。花样年华的怦然心动固然弥足珍贵,但世界上最甜美的爱情叫作白头偕老,最动人的称谓是被唤作老伴。人生百年,虽是白驹过隙,倏忽而逝,但仍有某些时间孤身难耐寂寞。这时候,最期盼着身边能够有一位伴侣。她能陪你在春光里风花雪月,她能陪你在春夜里墙头马下。更为关键的是,你所收览的景观,将有那么一位人是愿意同你分享的,或者说你可以向一位人倾诉。

何处无春?何处无花开?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我总以为,人是得作伴的。鲁迅先生的《春末闲谈》中确有“牛羊才会成群,猛兽只会独行。”的说法,不过作为一个人的角度来定论,我不善于成群结队,也难免逃避踽踽独行。因为人总得有个伴的。我亦是不接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因为那样太惆怅,不禁会在泪流满面的时候哭喊一句“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假使身旁是熟络的人,眼前却是陌生的花,那又该怎办呢?花非相同花,却是相同根。能够不负春光映照,春露润泽,绽放自己的璀璨,流露自己的芬芳,足以。哪怕萎谢,也将化作春泥更护花。

正如同现在,我们身处的盛世,不正是被心血灌溉出来的吗?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这些壮举我们姑且不谈,就说我们能安乐地在花季浮想联翩,这不也要归功于那些曾经灿烂和现在辉映的鲜花吗?

走乏了,此刻只想好生休息一会儿。正巧屋中尚有一壶温茶,室内也有几盆可供悦目的盆栽,案上犹放着数本经久不衰的典籍,若是不嫌弃,可否莅临寒舍,在这花季漫想中做一个无话不谈的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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