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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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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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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

一到春天,我就想到南宋理学家朱熹的这首《春日》,它实在写得太好了。整首诗,没有太过考究诗歌的技巧,很平常的一件事,写了一次春天出游的感觉,就是:“新”。作者在最后两句诗里,道出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它,春天里面,人的所有感官,都一样了。在我看来,对季节的领会,无论阶层和艺术的界限,大家的感受都一样,“万紫千红总是春”。

历来文人墨客,无不赞颂春天。它仿佛成了生命和活力的代言。就算是刘禹锡那首“我言秋日胜春朝”的句子,也不难看出,春的那无可撼动的地位。当然,也有时节不对,容易触目伤怀的时候,如杜工部的“城春草木深”,本来好好的,如果不是安史之乱,他也许就会笔调一转了,但它的前提是国破山河犹在啊!我无心看那城里春天的草木。

可以看出,朱熹是喜欢春天的;国家衰败,杜甫未必有好情致。这种境界一目了然。可我发现,在这两种境界之间还有一种境界,这便是耳熟能详的孟浩然那首《春晓》了。这首诗的写法,我个人认为,和朱熹的诗颇有异曲同工之处,诗章没有太过讲求技巧,只是写了平常的一件事。朱熹诗写的是,春天了,他出去看风景。孟浩然这首诗写了自己睡觉,很快就天亮了。前者写春天去寻芳,后者写了春夜在家寝觉。都是非常平凡的事情。所不同的是,朱熹触景生情,诗的末尾来了议论,在他看来“等闲”皆能感知春的景象,由我及他,由他及我,境界相同,“总是春”是他的解读。而孟浩然这首诗,留下了很多悬搁的想象,所写景物也比较具体,鸟声、风雨声,开得烂漫的春花,末尾一句“花落知多少?”给人无限想象的空间,读者不同,理解便不同,这是艺术的宏大境界与多元魅力。

读罢三首诗,我时常掩卷长叹,古人给后代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遗产,而我们在读诗的时候,常常囫囵吞枣,浅尝辄止,稍微好一点的,也仅仅是注重背诵,然后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表示自己也很有文化。仔细想来,诗章最宝贵的财富便是丰富了我们的内心世界。

这让我想起,在那童蒙学语的时代,我的姑姑率先给我注入了唐人基因。我很有幸,自己早在童年前接触了中国古代浪漫主义诗人李白的诗:《静夜思》。姑姑乃一介女流,没有很高的文化,长期在农村生活,心中怀揣着几首诗,那几乎是她的所有。她没有大学者那样皓首穷经的经历,然而,我领会了,什么是天地之大美,于简单处得的道理。就是这一首《静夜思》,不断唤醒着我人生的每个阶段。在那山村寂静的夜里,中国在当时物质还是匮乏,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稍好的家庭,有一台造型抽象的录音机。山村人家,整日见惯了炊烟袅袅,白天地里劳作,夜里吃罢晚饭,累了便讲故事,或者朗诵一首诗,这既是长辈们娱乐自己,也是为了哄一下幼孩的做法。就是这不经意之间,夜月下,聆听着门前玉带水潺潺地流过小石子,再听着姑姑以自己的理解背出的诗,生活一下子变得永久与古老。

这一首诗,开启了我看世界的窗口。因此,再平凡的事务,总能联想出一堆东西来。近日,隔着关闭的门窗,眺望很远的沱江,再联想到资水河畔,遍地金黄的油菜,一下子想到朱熹的诗:《春日》。人是认人的,但也要亲疏随缘,人也是认诗的。

近现代,不乏写春天的优秀散文。朱自清先生的《春》,就是一篇写春力作。就个人的取向来说,我很难界定,自己究竟取向于哪一位诗人或者哪一个散文家的艺术领域。但在我看来,我还是始终不渝地认为:春天毕竟是美好的,有一个西方艺术大家说,他看春天,是愚蠢和丑陋的季节,这时候,万物如野草似的疯长和繁衍,而这正是愚昧的开始,然而,即便这样,我听到的仍旧不是一个艺术家的怨言,而是一种侧面的善意与提醒。在我看来,我还是较为认可朱自清先生《春》里面的句子,他说:春像健壮的青年,坚实的臂膀,领着我们向前去。沉淀的陈年往事,就让它作为陈年老酒,一直封存窖藏吧,偶尔开启酒坛,我们拥有这酒的香气。我们能设计的有远年以外的事情,比如未来,比如梦想。台湾佛教界的星云大师说,他颇喜欢“梦想”这个词语,因为梦想境界很大,不像理想,有理想就容易有失望,而梦想则永远充满魔力与活力,永远充满着召唤,永远能让人激情地向前去!

这是一个春季,“中国梦”是我们民族的梦,我们个人的梦和祖国的梦却是遥相呼应,又紧紧连心。我们庆幸,庆幸什么?我们生活在了一个好的时代!人们免于兵燹,一切创造,都能得到保护。只要勤恳劳动,脚踏实地,就能创造价值,创造幸福的生活!年年岁岁日日时时分分秒秒都是春天啊!

我的内心更加坚定了,从今以后,我要珍惜春景,努力地耕好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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