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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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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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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

世界上难办的事多,但我以为,最难办的事之一是,看着眼前光阴,因为要等待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这一件事情,可能是一场会议,一顿大餐,甚至其它。

但我们往往不愿意等,至少对于我来说,我自己就是极不愿意等的人。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心灵的荒芜会造成身心的煎熬。但事件又不得不继续延伸,在等待这件事情上,无法改变时,就想着利用各种东西打发时间。有的吸烟,有的谈论,有的望着窗外,叹气,埋怨。有的无助,冷漠,绝望。他们所做的种种,源自一种东西:无聊。

没有任何可聊的东西,人大概回到了自己最本真的状态。但大多数人回不到这种状态,因为这样的状态没意思,就像我说到的,它可能造成身心的煎熬。每当我遇到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到了非得要等的地步,最先也没有经验,当它们突然造访时,我可谓是眉毛胡子一把抓,坐立不安。但我又不喜欢,永远受制于这种事情,它会让我感到身心痛苦。于是,我想到了“幻想”。

“幻想”让我有一个虚无的可供疗救的世界。我之所以喜欢“幻想”,不是我喜欢“幻想”本身。而是它们让我安然的度过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当周围人声哭声笑声咳嗽声鼻涕声一片,我才从“幻想”的世界当中出来。我看到了众生大汗淋漓,唾沫星子飞溅,惆怅浮躁,满腹牢骚的众生相。而我自己呢?其实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安稳的安静的度过了一段时间。当我苏醒,从幻想中离开时,正是我不愿等待的一段时间的死亡期。一切都好了,那时,一切都该书归正传了。至于说我不喜欢“幻想”本身,却又乐衷于幻想,是因为我发现它打发时间非常快。而至于我从幻想中获得的美好体验,那要归功于我的运气,也即“意外收获”。

譬如,今天天气不错,有阳光,桂花铺道,馥郁满径。有一座大房子,拱形结构,房子外围有遮荫的树。阳光从树缝里漫漫散开,我就正好坐在这间屋子“幻想”。我的“幻想”有了个题目:秋日。

但当我兴致勃勃的想继续“幻想”时,突然停住了。屋子里有念经的人,声音很大,念念很碎。这时我没有了“幻想”的兴致了。周围人也都醒了,他们和我有个共同的呼声,那就是话太多的人真的很让人厌烦。尤其是在一种集体的氛围,需要安静时。

我们中国的人,自诩为礼仪之邦的后裔。往近处说,其实就是基本的公德心。事与愿违的是,卢浮宫曾经用汉语写着:禁止随地吐痰;世界一些著名景点有的用汉语写着:禁止乱扔乱刻乱画。我们可以理解,中国的影响力正在提高,汉语热已然成为一种新时尚,但亦可作别解,中国也有一些游客,仍旧没有改掉乱涂乱画的习惯。日本是一个极其干净的城市,曾看到报道,有中国人乱扔,乱扔之后,总是会被派去捡垃圾,以示惩罚。怎么都说外国了,该说在国内了。其实在国内,总有一部分中国人更加肆无忌惮,这部分人乱扔之后,被公园管理者批评了,他们理直气壮的声称:不给你制造点垃圾,怎么给你们发工资,你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我扔怎么了?仿佛谁强硬谁有理。高铁到站了,但是检票时间已过,有的人管不了那么多,宁愿死也要上高铁,几个列车员拉不住,他们还与车站管理者发生矛盾。这部分人时间观念不强,迟到一分钟几分钟,生活中是经常的事。如果说一个人的事情忙,偶尔迟到一次,可以理解。但生活中总是违约,爽约,实际上他们人生成功的定义大打折扣。

妻子上班,每次回来,都会因为办公室的烟味而恼火。我说,那也没办法,除了忍受,少去办公室,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有人说,管理机制有问题。于是中国人想到,用这样那样的法律法规来约束一些行为。其实,管理制度是人定的,人却会钻营这些制度的空子,让一些真正遵守社会公约的人,有时竟然无话可说。制度是刚性的,有其必要性,但光有制度,我们的精神社会文明,只能沦为一句空谈。构建一个人人幸福而欣慰的社会,也不是单方面的事情。但我认为,在如今这个时代,媒体有着巨大的力量,有着巨大的话语权,有时它能让某种风气,呈现压倒性趋势,从而影响我们整个社会。人们不太爱看书报,但大部分人都有一部手机,喜欢上网。因此,媒体应该是社会的精神导师,好的导师。除了媒体,制度的笼子该扎还是得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需要打好组合拳,但我认为新闻媒体的监督和引导以及扎紧制度的笼子,是最重要的两个环节。

某一天,一个小区,因为高空抛物,又砸着了某位仁兄,于是,大家又一窝蜂地凑上去。有的人总习惯听事,不单爱听,还到处打听,我认为大可不必这样。因为美国海明威说过一句很深刻的话:不要打听丧钟为谁而鸣,或许,下一个就是你。

我们是精神文明建设的受益者,也应该是精神文明建设的捍卫者。一个社会,心往一处使,大的方向是一致的,再差,我认为也有八成。这同样也是有着巨大的利益的。只不过,有的人不爱听“觉悟”和“见识”类似的词语。仿佛这不时髦,就像过去的人,深以不读书为耻,而现在,你在中国的地铁上,搞一本书看,总有人家异样眼光。前几十年,吃野菜,是因为国家缺粮;如今的人,享福惯了也爱开一辆车,去乡下吃野菜,这是猎奇。同样是吃一个东西,时代不同,赋予它的意义也不同。

时代更迭如此之快,我们遗忘了什么,坚持了什么,这难道与我们每个人的幸福生活没有多大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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