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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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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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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老师陈留元

教我的第一任老师叫陈留元,他会写毛笔字,教过我们几天毛笔字,又教语文、数学以及其它课,其它课根本没上,除了体育课在操场上站了一下,被小学的另一个叫李德才的老师虐过几下,因为没站整齐,他便用竹枝推打在肚皮上,痛得说不出话来,就没有其它新鲜事了。陈老师,他有脚伤,小时候玩耍时,被后山的石头碾压过,因此他走路时,明显的一只脚高,一只脚低。一九九三年,家里人把我交给他,开始识文断字。那时,农村哪有幼稚园,这就算我的幼稚园,启蒙教育了。

我不曾清晰记得,我在他的带领下,学过哪些知识。但在学习上,有一点印象极深。我写过不少阿拉伯数字“1”,一个小作业本,翻开第一篇,从第一行开始写,每一行写十几个。写完一篇接着翻开下一篇,这作业当然不是他布置的,之所以写,是苦于交差,他教过我一点东西,但我什么都没记住,只好写一写这个,以示汇报。那一天似乎是下午,我颇有成就感,一下子写了十几篇。歪歪斜斜的“1”,越到后面写得越难看。同一个教室的还有四年级的学生。在我眼中,他们有着和老师一样的身高,都是大人。一个叫王彪的看我这么写,觉得还不够聪明,他给我借来了两支铅笔,说如果捏在一个手心上,一次可以写三行,我试了试,果然很快。这王彪有点特异才能,他能坐在板凳上仰面朝天吐一口痰,不让其掉在自己脸上,直接打在后面堆垃圾的框子上,其它高个子同学也试了,多少都打在自己胸前或者脸上,有的技术不好,直接打在前面女生的头发上,女生揪起头发就用手心拍打着吐痰人,大家纷纷表示不敢这样冒险了,很恶心。我一骨碌写了大半个本子。正在我写得筋疲力尽准备歇一会儿时,陈老师进来了,他一进来就走到我身旁,东抄抄西翻翻,突然,我最忌讳的也来了,他翻开了我的小作业本。他看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1”,顿时气炸了,立即训斥说:“堕落猪,哪能这么些。”

在一个四岁的儿童身上,哪里知道多余的。只知道这似乎有点不妥,做作业也就是了,这样写,简直不亚于恶搞。另外,这种事情一旦遭到老师反对,肯定是做错了,这错让人感觉五雷轰顶一样,害怕的感觉,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大口贪婪的出粗气,也不能扭动身体或者是去抓痒。我不太清楚跟了这陈老师几年,也不记得究竟学了多少东西,但那算是我进学堂的开始。陈老师的印象是严厉,有些不近人情,虽然能教一些知识,但我心里有什么从不敢对他说。有一次,六月的课堂上,我穿着黄色短裤,白色短衬衫,坐在大坪的教室里,听着外面知鸟,一声又一声的聒噪,内心特别烦闷。重要的是,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行了,我快要小急了。但我生死不敢说,因为很多人上课请假,老师都会取笑他们,有时还会吼他们,说一天就知道上茅茨,声音特大,里面有着不屑一顾的责备。所以,我看惯了当然也是不敢请假的。但我准备忍,憋一下午。可是,尿太多了,我的小肚子已经亮晶晶了,怎么办?终于,我忍不住了,一下子黄河水一般,哗哗啦啦的从裤管里流泄下来,地上是泥巴筑成的,我看到地上迅速就有一滩尿汇集成一个滩。我坐着伸开一条腿,用脚尖去掂量掂量有多少。这一下子,一本书,咔擦打在我额头上,我看到那书翻着的里面清晰的一行又一行黑字,可能是教参之类,这一霹雳影,我顿时就懵了,也差点晕了。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虽然挨打,却也心中石头落地般舒服了。全班哄堂大笑起来。陈老师扇了我一书后,还是那三个字:“堕落猪”。

陈老师是启蒙老师,虽然没学到多少知识,但算是引路人,可我对学校的一切没有什么好感。繁复的作业要动脑,动脑很累,机械的写字会很累,这是体力活,还有更甚,就是老师严厉,让人感觉是噩梦。后来整个小学阶段,五年级时他教过我。从此再也没有教过我们了。因为我母亲姓陈,家里人让我喊他“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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