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糗事

 童年像小鸟，叽叽喳喳，抒发的都是纯净的快乐；童年像牛犊，跌跌撞撞，展现的都是无畏的稚气。

 村庄里阿明、阿海与我年龄相仿，还有一个年龄相近的阿富，住在不远处的山坞里。那里只有他一家。那时，我们四人都六、七岁，常常在一起玩耍。

 阿富房前有一棵大桃树。夏天，桃子熟了。有一天，我和阿明、阿海决定去偷桃子吃。到阿富家要经过一条小河沟，五尺宽，架着独木桥。我们三人嘻嘻哈哈地跑着，同时挤上独木桥，扑通扑通都掉进水里。没吓着，哎呀哎呀地嚷，都觉得刺激。慌忙爬上岸，三下五除二，把短裤和短衫脱掉，抓在手上，浑身赤光光，又嘻嘻哈哈向桃树奔去。

 到了桃树下，我们把湿衣裤一掼，哧溜哧溜地爬上树，摘下桃子就往嘴里送，还一边叽叽呱呱地说笑。动静大，惊动了家里的阿富。他走出门一看，几个赤光光的毛孩在偷桃子吃，大嚷起来，抄起一根晒衣服的竹竿追过来，站在桃树底下朝我们戳。竹竿长度不够，没戳着。阿富呱啦呱啦地嚷，我们嘻嘻哈哈地笑。阿富妈妈赶过来了，气呼呼地嚷:"你们打抢了吗？各人没各人的东西的吗？"阿富妈妈的出场，我们害怕了，慌忙溜下树，一手抓上衣裤，一手还抓着桃子，心里咚咚地跳，跑了。那时不懂"各人没各人的东西的吗"的意思，只是觉得该是严厉的责骂的话吧。

 过了几天，偷桃子的事在记忆中淡了，或者说一直就把这事没当一回事，我们又来找阿富玩。阿富的爸妈不在家，我们就随意起来，把阿富妈妈每天梳妆的镜子拿起来玩。镜子是小长方形的，背面镶着一小幅画，画着昂首挺胸的工农群众，上面一行字:″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七十年代，这句话很流行，经常听大人读，到处都可以看到。

 屋外阳光灿烂。我们把镜子拿出来，做反射阳光的游戏。通过镜面，明晃晃的阳光就反射进屋内了。照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亮堂堂的。我和阿明在屋外操作镜子，让光束一下照在这里，一下又照在那里。阿富和阿海在屋内追随着光束跑来跑去，手舞足蹈……

 后来，我和阿明拿来竹叉，镜子上有金属提手，把镜子挂在高高的竹叉上。我们握着竹叉移动，让镜子在高高的地方把阳光反射进屋内，觉得更有趣。正在忘乎所以地玩着，一不留神，镜子滑脱，哐当一声坠在地上，碎了。看着稀碎的镜片，我们慌了手脚，忐忑不安地跑了。只剩阿富沮丧地站着，不知所措……

 一天，邻居的亲戚给邻居送来一麻袋东西。邻居一家外出了，大门锁着。那位亲戚就把那袋东西搁在大门外。我与阿明、阿海看着那位亲戚走远了，好奇地围在麻袋边，摸一摸，拍一拍，很想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探究了好一会，还是不清楚。好奇心越来越重，就用手指抠，抠出一个小眼，看到了鲜红的东西，掏出来，原来是红辣椒。每人都掏出一个，拿在手上就咬。微辣里带着甜津津，味道挺好。我一边咬，一边拿在手上把玩，辣椒的汁液沾在手上。用手揉了揉眼睛，一下子就感到眼睛火辣辣的，睁不开了。于是，跺着脚，号啕大哭起来，大呼:"妈妈，妈妈！我眼睛睁不开了，我眼睛睁不开了！"阿明、阿海目瞪口呆地瞅着我。妈妈闻声赶来，看到我手上半截红辣椒，就明白了，赶忙用湿毛巾给我擦眼睛。妈妈问清了怎么会有红辣椒，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人家的东西不能随便拿，拿了就会受到惩罚的。"

 我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