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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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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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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姜老师

妻子,是她和我的关系。老师,是她一生的职业。正因为她和我一生相伴,我才真正理解老师的含义。

同事们叫她姜老师、姜科长,我叫她老姜。老姜是老师,一直是一名职校老师。

老姜是我高中同学。高中三年,我们班主任都是李老师。李老师心脏不好,人特别瘦,戴着深度近视眼镜,一看就像老师,再看又让人“怜悯”。但李老师全身心扑在我们这班学生上,早上叫起,晚上催睡,苦口婆心,有生无我。付出终有收获,那年我们52名同学,考上35个本科,成绩实在骄人。但,因为全程亲眼目睹李老师的含辛茹苦,所以在高考志愿表上,我和老姜相约一所师范院校都不填,想着今后不做老师,不再重蹈李老师“覆辙”。后来,我上了工科,老姜学的是经济。

我们大学毕业的那年,还实行分配政策,到哪、做什么都由“分配”说了算。因为是重点学校本科生,又因为没什“关系”,老姜被安排到位置非常偏僻的市直单位经济干部学校,做了一名老师。那个学校原是特殊时期改造干部的“五七干校”,转办成培养经济战线上基层干部的培训学校。虽然现实偏离了理想,但老姜还是认真地开始了她的教书育人工作。

“干部”学生特点明显,年龄相差很大,基础参差不齐。初入职场的姜老师,竟然比自己的一半学生还小。“我怕压不住台。”她打电话给我。“不怕,用你的知识镇住他们。”我说。两个月后,她告诉我,她己经和她的学生成为朋友了。我问她如何做到的,她笑而不答。

周末的时候,老姜进城“谈恋爱”,她谈的最多的是她的讲台和她的学生。她说,他们对知识是多么的饥渴,他们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全神贯注,生怕漏听了一句话,下课后还到宿舍向我请教,她好有成就感。哪是谈恋爱,分明是一场只有一名听众的演讲。我喜欢听她的演讲,我知道她不仅爱上我,更已经爱上了她的讲台。

两年后,老姜带的第一批学生完成他们的进修学习。毕业聚餐那天,老姜让我一起参加。那天的场景,我作为旁观者也差点感动涕泪。两年的学习、600多个日子的相处,分别的时刻,老姜动了真性感情,和她的大大小小的学生哭成一团。我知道,她不舍她的学生,不舍她们的情感,更不舍她的青春处子秀。后来,直到现在,老姜和那班学生还保持经常联系,好几位成了我们家的常客。

几年后,老姜工作调动,到城里一所职业中专校。虽然同样是职校,但教学的对象完全不一样。中专校的进校学生是初中毕业生,而且多是不够普通高中的分数。面对新情况,老姜说以前重点是教书,现在的重点是育人,要让这些小孩走上正道、增强自信,同时让他们掌握今后工作技能。

老姜认真研究教材,认真做好备课,她说课堂上要让学生听得有味、听得下去、听得懂,学生才能坐得住、留住心。课后,老姜和学生交流,听取学生们的建议,思考着怎样把课教得更好、更有效果。老姜做班主任,照顾学生生活。她说,就像我家女儿,这些小孩正处于青春期、判逆期,必须耐心引导、关怀倍至,一旦走偏,再要回头,难度就大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老姜把大量的课余时间和假日时间都花在这些孩子身上。和他们谈心,给他们补课,组织他们活动,还不时到学生家走访。我开玩笑问“职校学生又没升学率压力,这样拼有意义吗?”老姜严肃认真地对我说“当然有意义,人家父母就这么一个孩子,都是有很高期望的,不把孩子教好,对得起人家父母吗?就像我们的孩子,不一样吗?”

老姜就是这样认真,而且越来越认真。我看她越来越像我们高中班主任李老师了。“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句歌词总结得再传神。

前几年,老姜当上了教研科长,又增加了许多新的工作内容。她带领老师探索一体化授课方法,组织老师编写针对性更强的教材,还开展青蓝结对,亲自辅导两名年轻教师。她说,姜科长是职务也是责任,不能虚得其名。我知道,老姜就是这么个人,认真是她的天生属性,让她不认真她会很难受的。

如今,老姜已年过50了,名副其实“老姜”了。她说,她的有效工作时间也没几年了,要好好珍惜,不留遗憾。我说,老姜你放心,我将继续当好你的后援,你的事业我一定会、也必须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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