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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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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攒浪漫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慢慢聊……那年，我们高考结束，几个同学一起出去玩。去什么地方，玩了些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我骑的是二八大杠自行车，后面坐的碰巧就是你。我们一起玩了三天，我骑了三天的车，你坐了三天的车，一点也没觉得累。后来，你的行程中，便多了些我的偶遇。再后来，我们总期盼着从学校的传达室的信箱中，收到你我寄来的信。那年，宝宝出生了。我的习惯，白天精力十足，一到晚上倒头便睡。你说，要喂奶、换尿片、拽被子，从未睡过一个整夜觉。后来，有一天，你说你太累了，生气地把宝宝留给我，睡到另外一个房间。后来，你悄悄地过来检查，我正在打鼾，宝宝已掉在地上。你抱起宝宝，娘俩一起哭。这事，是你后来发火时吼出来，我才知道的。那年，我们一起参加地方公务员考试。我们把孩子送到外婆家托管。三个月的复习迎考，我们好像又回到了高三时的模样，白天上班工作，晚上挑灯学习。参考书一本一本地啃，模拟卷一套一套地做。我们一起讨论，互相提醒。累了，我们相互对视，开个玩笑。你问，我为什么会看上你。我说，你已经问过我多遍。你说，答案就是你认真读书的样子。我们，又一起做题。
那年，有一天你很严肃地对我讲，我们必须把心牢牢聚在一起、把手紧紧牵在一起。我一头雾水，怀疑你发现或者听说我有什么不是。你说，你们几个闺蜜在电脑上算命，测一测夫妻的匹配度。人家几位的分数都在90分以上，都是白头到老、恩爱和谐之类，而我们的分数只有75分，结论是必须努力维持的一对。我笑了，你也笑了。后来，90多分的，一对散了，一对危机了。我们努力维持着。那年，我们决定再买一套房。第一套房是单位的房改房，没有花多少钱。积攒了十年，手头上有了一些积蓄。房价飞涨，多次商讨，决定在新区再买一套。交完首付，办好贷款，我们已两手空空。站在小区对面的马路上，我们手拉着手，面对着面，目光相对。这晚，月光皎洁明亮，我们告诉对方，今后我们将像今晚一样，过着月光的日子。然后，我们都笑了。那年，你的父母同年去世。你说，父母在是回家，父母不在就是走亲戚了。我说，我有愧，对岳父母照顾太少，支持也不够。你说，已经可以了，女婿做得不错。现在，我的父母也进入人生最后一程。你说，我们必须多承担点。给父母的费用，你总是怕少，生怕父母不够用。总是你催促我周末一起回家，虽然每次你总会晕车。那年，你发现头上多了一根白发。你说，老了，青春已逝。我说，我有办法让你青春永驻。你疑惑，问我有什么办法。于是，我拿出了一个指甲剪，挨根剪去那根白发，于是青春又回来了，你又笑了。你的白头发多了起来，我习惯性地定期帮你修剪。这个故事，我写成一篇散文《爱在白发间》，发给了报社，竟成了我在报纸上的处女作。再后来，白头发越来越多，我的方法已经不管用，你说，坦然面对吧，女儿结婚时染一下。我说，也好。日子就这样过着，能够回忆的，都是这些稀松平常的小事，现在想想，真正的浪漫和幸福，也就在于此间吧。我已把它们放进一个透明的封口瓶子，一边放，一边看，积攒起来，将来慢慢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