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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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是守时的、讲信用的，所以叫“花信”。吹开“花信”的风，叫“花信风”。谷雨时节，花信风吹开的是牡丹。
盐城市南郊便仓也生长着一园牡丹，虽远不及洛阳、荷泽那样的规模和盛名，但其也有独特之处，每到花开时节，总能吸引四面八方的游客前来观赏和探秘。
便仓生长的牡丹叫枯枝牡丹。它与众不同之处，不在于花艳、不在于叶绿，而在于枝枯。每年谷雨前后三日内，枯枝牡丹准时开花，此时满园花开，姹紫嫣红，犹如胭脂凝成，美艳润泽。衬托着花朵的叶片，繁茂厚实，青翠欲滴。但是，枝干呢，却不是我们想家中的绿色、青色，而呈现出干枯色、黄褐色，饱经风霜一般的模样，憔悴欲朽。
清代小说家李汝珍在《镜花缘》中述称：“如今世上所传的枯枝牡丹，淮南卞仓(便仓)最多，无论何时，将其枝梗摘下，放入火内，如干柴一般，顿可燃烧”。这样的叙述，其实也不一定为真，想必其枝干的表面是枯的，而内部一定还会是有水分的，否则叶和花的水分和营养又怎样供给呢？
同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便仓枯枝牡丹的花龄最长已超过700年。现在便仓枯枝园内种植枯枝牡丹，其中2株的株龄为700多年，10株的株龄为600多年。七百年来，她静静地居住在城市南郊20多公里处的便仓镇，默默地见证着这座城市的沧桑和荣光。
相传，此牡丹园原为卞家的私家花园。卞氏先祖卞济之，宋代时在朝为官，宋亡后隐退姑苏城，后举家迁至此地。1275年前后，卞济之从洛阳携带红、白两株牡丹栽至园内，便是今日枯枝牡丹的发端。历经岁月风雨，昔日的卞氏宅第已不复存在，但枯枝牡丹一直在此顽强生长，与这座城市相守相望相伴。
年年谷雨花似锦，岁岁观花人如潮。因为稀奇名贵，而且独此一家，每年谷雨前后，枯枝牡丹独放异彩，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人墨客，这里已成为了驴友们的网红打卡地。
跟着导游在园区游览，不仅可以看到枯枝上盛开牡丹花的雍荣华贵，还会听到很多欲信还难的神奇故事。
去年花季，陪北京的朋友在园区赏玩。有一小朋友好奇地问：“导游姐姐，为什么牡丹会是枯枝的呀？”导游给小朋友讲了一个故事。相传，唐代武则天为庆贺登基，责令百花隆冬齐放，唯牡丹仙子玩误御旨，触怒武后，于是将宫中两千株牡丹用火炙烤，这就造成了枯枝。小朋友又一脸疑惑：“那牡丹怎么没有被烧成灰烬呢？”游人都笑了，小朋友也笑了，但他终不能明白。
我朋友也试探地问：“枯枝牡丹能移栽到别处吗？”导游笑着回答：“这可是我们盐城的宝贝，只能生长在便仓这风水宝地，绝不能给人的。”接着她又讲了一个关于移栽牡丹的故事。明朝有一盐官叫杨应广，他酷爱枯枝牡丹的灵气，便令人移栽到他的府院，尝试了几年，就是栽不活，最后只得放弃。因此，现在枯枝牡丹也只有在便仓才能一见。
为什么是枯枝，为什么难于移裁，又为什么能生长七百年，导游说其实她也不知道科学的解释，即便知道也不愿对游客宣讲。不能解释也好，不愿宣讲也罢，我想就让这一切像迷一样存在，让枯枝牡丹给世人更多的想象空间。或许这样，更独具魅力，更令人神往。
一一2022年4月20日发表于《盐城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