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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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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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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岭

五条岭,不是高大的岭,也不是绵延的岭,但在盐城人的心中,却一直神圣般矗立着。

这里,是一座烈士陵园,由五条土堆堆成的岭。每条土岭长约50米,高不过1米。五条土岭之下,埋藏着2000多名在盐南阻击战中牺牲的烈士。

清明节,一束束鲜花,一只只花圈,一队队祭扫的人们,纷至沓来。五条岭的空气里,弥漫着思念、怀念、敬仰的情愫。

五条岭,位于盐城市区南郊步风镇。早前是一处农田,并没有名字。因为那一场激战,才有了五条岭。

历史用一滴滴鲜血,一条条生命,一行行文字,记载着那一战的悲惨和壮烈。

1947年11月下旬,国民党调集13000余人对解放区发动进攻。华东野战军集中苏中军区、苏北军区和盐阜独立旅的兵力,在伍佑、便仓一带阻击敌人。经过四天四夜的激战,共歼灭敌军4000多人、俘虏3000多人。

战斗结束后,部队和群众含泪将牺牲的2000多名烈士遗体运至步凤镇的一块空地上,集中安葬。由于条件所限,只能将烈士的遗体分别叠放在挖好的五条沟内,然后用土掩埋好,堆成东西向的五条长岭。

2000多名为国捐躯的烈士,5条用生命垒起的土岭。五条岭,已被列为盐城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党员、群众、学生等,一批又一批,来陵园祭奠烈士、接受教育、坚定初心。

来五条岭的,还有一个人,名字叫卞康全。他不是偶尔来一次,而是每天都到陵园来,春夏秋冬,风风雨雨。十四年来,从不间断地为烈士扫墓和守陵。

五条岭上花草,一岁一枯荣,不变的是卞家三代人风雨无阻的守候。卞康全守护陵园,是从他的祖父和父亲手中传承而来的。当年他的祖父卞德容等村民,亲手埋葬了烈士的遗体。此后,卞德容便常来五条岭看看,为烈士添添土。父亲接过祖父的责任,一直守陵到挥不动铁锹。陵园改建后,卞康全又主动承担起陵园的保护工作。

除了守护陵园,卞康全还做了两件“大事”。在有关部门的帮助下,收集整理出1029名安葬在五条岭的烈士姓名和资料,为400多名烈士找到了亲人。

“76年了,终于找到父亲的安葬地,今天特地带来一些家乡的土,撒在墓地,希望父亲能够魂归故里!”83岁的老人魏加发是魏玉田烈士的儿子,当年父亲离家的时候,他还只是个7岁的懵懂孩童,如今已是满头白发。那天,跪在父亲的墓前,魏老泣不成声,他说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临终前还一直念叨着的奶奶,告慰奶奶的在天之灵。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五条岭,五条用生命垒起的土岭,一座永远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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