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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凤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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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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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凉


  邹凤岭

夏风与雷雨,裹着暖湿气流溢进了家门。风扇飞转,空调声鸣。雨过天晴,走在河岸边,浅浅的云层,五彩的霞光,浓浓的温情。“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宋范成大)夏日的况味,散满大地。

炙热的阳光,烤出梅果蒂落,笋成出林。夏是个热火朝天的季节,植物举颈而长,花开花落,坐成青果,活得有滋有味。炎热的季节,给人以困顿,却携一份深邃,洒下清凉。

夏日的景,满地绿意青翠。夏日正是万物吸收阳光的好时节。水稻拔节,芝麻开花,绿油油的叶,孕育青的穗,乐了农家人,喜在父亲深深皱纹的脸庞。雨水浮夸了夏日的轻华,蕴藏一种自然的清爽。傍晚,走在田陌上,极目远眺,日落归远山。残阳走进湖心小岛,露出半个红红的脸庞,七彩的云,像楼宇,还见牛羊归栏,骏马奔腾,变幻莫测。晚霞映照,禾田嫩绿,溪流清澈。飘逸的云雾下,走来飘逸的村姑,仙女般飘逸到跟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宋杨万里)夏的清风靓影,瓜果丰盈,时令菜鲜,人与自然共生。记得儿时的伙伴,一个猛子扎进清凉的河水,顺手摘柄大荷叶,顶在头上,如伞遮阳。

夏日的雨,浇出凉意丝丝。细柳在夏阳抚摸下,舞动身姿,千娇百媚。陌上草花绚丽多彩,张开灿烂的笑脸。炙热的夏,瞬间电闪雷鸣。雨丝丝地下,把那青禾洗得一尘不染,散发丝丝凉意,驱散了炎热,裹着泥土的味。雨下在田野,流进水渠,“哗哗”地奔涌。雨下在稻田,能听到数十万株秧苗“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喝得打嗝儿,还在喝。看着孕穗的秧苗,父亲笑得合不拢嘴,丰收的期望就在这雨水的滋润里。

夏日的风,略过幽草绿荫。微微的夏风,吹出万般柔情。悄悄闯进人们生活,无声无息。吹出幽草绿荫,诗情画意。“晴日暖风生麦气,绿荫幽草胜花时。”(宋王安石)老屋子前,枝叶茂盛的大槐树,生长在古井旁近百年。树荫下,石桌前大伯和八叔静思考,跳马推卒将相和。行人停下了脚步,村荫下小憩,微风吹去了路遥的疲乏。田园处,父亲头戴斗笠,走进齐腰高的秧田,撒下一粒粒圆圆白白的化肥。风吹过,绿浪翻,看这禾苗好似在感激。父亲说,夏风裹着晨露,总能给人以愉悦的感受。

夏日的茶,醉在了清雅甘甜。消去夏日的热,还饮清凉茶。夏雾热,炎热又一天。父亲乘着早凉,割回来一大网包新鲜的牛草,汗水湿透了衣裳。放下装满鲜草的网包,从那灶前水缸里舀一瓢清水,一饮而尽。看那感觉,比痛饮一碗老酒还心醉。早年的夏日农家茶,是村前小河或水井里提上来的清泉水。劳作的人们,操一捧河水口中饮,爽在了心田。那时家乡的河水清澈,是纯天然饮用水,无需加热煮沸就可直接饮用。我的家乡不产茶叶,智慧的人们利用当地资源,饮用本地草本植物茶。鲜荷叶、嫩芦苇、茅草根、野菊花、丹竹叶等,都是具有水乡特色的茶品,煮出的茶水清又香。夏日喝清茶,喝出了家乡纯朴的心态,充满人与自然共生的情谊。夏收时,奶奶送来用芦苇嫩叶煮出的清茶水。小憩乘凉田头柳树下的人们,同饮一桶清茶水,清凉回荡笑声里,所有的恩怨都化解到了甘美洁净的茶水中。

夏日的歌,共奏乐曲和美。夏收时节,布谷声声。父亲赶着老牛,拉动石磙碾麦子。那赶牛小调和着石磙压在麦秸上的哧哧声,分明是一曲优美的磙乐。夏日的歌,雨滴沥,雷轰隆,蛙鼓动,虫细语,鸟鸣叫,蝉劲歌,曲美乐声缠绵。夏日里的我,爱听蝉鸣。清晨听蝉,唱出高洁。蝉居树梢,餐风露饮,倾诉不完豪情悲壮的故事。午间听蝉,如是一群游吟的诗人,不期而遇树荫下,歇息脚,闲情逸致,谈天说地。黄昏和夜晚听蝉,像是走进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别去白天的喧闹,多了一些清纯。静听蝉,有高歌,有轻逸,唱出了天籁之音。似远似近,听得心灵如蝉羽般透明澄净。

漫步故土田园边,青荷绿草虫鸣,释放扑面而来的凉意。感受炎热夏日的清凉,是有了快乐人生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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