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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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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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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全鱼宴”

全鱼宴,在世界各国任何地方,都被称之为高档宴席。

全鱼宴又叫百鱼宴,因其选用多种鱼类产品为主要原料,通过多种刀工和烹调方法,制成多道宴席菜肴而得名。

全鱼宴的吃法有些特别,那就是将鱼肉、鱼鳞、鱼鳃、魚皮、鱼脸、鱼翅、鱼眼等,通过喷、煎、炒、烧、煮、拌,或加工成鱼面、鱼丸子,让食客既饱眼福又饱口福。要说全鱼宴的花费,那肯定要以数千上万元才行。

可无论怎么说,在笔者心目中的全鱼宴,吃的不过全都是鱼而已。

我的一生中,好好歹歹也算是吃过了两餐“全鱼宴”,而且还有些许神奇色彩。

第一餐“全鱼宴”,是我刚满16岁那年与重病缠身的父亲两人。

那是20世纪70年代的第一个夏天,刚初中毕业已确认不能再继续上学读书,已横下一条心当“地球修理工”悲观厌世的时候,恰逢父亲因重度营养不良,难以承受繁重体力劳动,引发肾炎全身水肿,双眼皮发亮,以至不能下地行走。

父亲重病,急坏了体弱多病的母亲。

那年又逢十年不遇的干旱,无情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将全家人的希望一一原本长得旺盛碧绿的玉米苗暴晒得几近死亡。年近花甲的母亲,试图用自己有限的能量与老天爷抗争,狠心要我与她一道头顶烈日,冒着酷暑担粪水淋玉米苗。

母亲看到体单力薄的我,因体力不支而愁眉不展的样子,哭丧着脸,泪眼婆娑地对我说:“铁城,你爸……你爸这次恐怕是真的……真的不行了,你二姐和幺妹,迟早都是别个家里的人。你年龄虽小,但总是个男子汉,家庭这副担子……家庭这副担子,当娘的不得不狠心交给你了……”

听了母亲这话,我那颗稚嫩的心早已吊到了嗓子眼,不谙世事、万般无奈的心情,至今都难以言表。

我想问苍天:一个刚走出学校门口的放牛娃儿,能够担当得起这个一贫如洗,五张嘴巴等着要吃饭的家庭重担?

那天晚上,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通宵失眠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已将头天晚上焦虑得辗转难眠的担忧,抛到九霄云外的我,不需母亲喊叫便自觉翻身起床,赶着我家那头大白牛出了门。

不一时,就到了老屋背后土坯马路旁的堰塘边。

看到堰塘那一汪碧绿见底的清水,耍性大发的我将大白牛往堰塘一赶,脱光全身衣裤毫无顾忌地“扑嗵”一声跳进水里,与先我而到的几个放牛娃比起狗刨骚和钻眯头来。

当我一眯头钻到底,双手用力抓住淤泥准备朝前猛冲的瞬间,突然感觉到有一滑溜溜的不明物体,将我右手碰撞了一下。顾不及多想,未假思索的我迅疾将左手从漩泥中抽出,不动声色、稳扎稳打地向右手那边摸了过去。顿时,先前那不明的漂浮物,竟被我配合得体的左右手给牢牢地抓住了。那滑溜溜的感觉,使我下意识地猜想会不会是一条鱼?

露出水面一看果真是鱼,是一条刚死不久,重达三四斤的红尾巴鲤鱼。

欣喜若狂的我,赶忙上岸穿上裤衩,旁若无人、飞门爆马地抱着鱼和未及穿上的衣裤朝家里奔去。

病床上的父亲,确认我当真抱回了一条鱼时,急不可耐、有气无力地催促我:“铁城……快……快拿去煮……煮来吃!用水加泡菜,煮熟了放点盐,盐巴一定要放出味才好”。

就这样,我依照病床上父亲的指点,将鱼煮熟后用脸盆装好端上桌,再将父亲从病床上慢慢搀扶至桌前坐稳,两父子笑不可言地享用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做的“全鱼宴”。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那餐“全鱼宴”后,病入膏肓的父亲,竟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慢慢慢慢地好了起来。不到半个月,父亲就开始下地干活,并再无三病两痛,健健康康地活过了耄耋之年。

第二餐“全鱼宴”,是在改革开放后的1990年夏天。

那时,我已抽调到县文化局负责全县文化市场清理整顿和农村文化站的指导工作。

一天下午下班时,郭主任称有事叫我到局长办公室一趟。

进到局长办公室,只见局长满脸是笑,十分慎重地对我吩咐道:“重庆九龙坡区文化馆彭馆长一行19人,明天一大早要到长寿湖去参观考察,你代表县文化局全程陪同并做好导游”。

哦!明白了,哪叫我曾经有过在长寿湖狮子滩镇人民政府八九个月的工作经历呢?

第二天清晨,我们乘坐的专用客车从县城出发,在薄雾缥缈的长寿至云集的公路上穿行,经过将近一个半小时的颠簸,终于上午九时左右,去到了美如仙境的长寿湖码头。

早已等候在此的船老大张建,热情满满地将我们迎上了机动船,待我们穿好橘红色救生衣后,便发动机船启航,向着目的地一一高峰岛(现为太极岛)风驰电掣般驶去。

刚过猪儿岛,全船人的双眼便被右前方那一片白花花的景致所吸引。可以肯定地说,在船上二十一名乘员中,仅只船老大张建和我才知道,那白花花的一片是被人用炸药炸翻了的鱼!

回过神来的我,催促张建快速朝漂浮着鱼的那个方向开去,我和几个胆大的重庆朋友,走出船舱站到船头的甲板上,做好了快速抓鱼的准备。

不一时,我们的船便驶进了湖面上尽是漂浮鱼的区域。说时迟那时快,我和彭舘长同时“咚”的一声跪到甲板上,迅疾伸手向最大的那条鱼抓去。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和彭馆长的手都没扑空,我抓住鱼鳃,彭馆长抓住鱼尾,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鱼捞上了船。

哎呀我的妈呀!那条鱼足有20来斤重,且是品质极优的长寿湖翘壳鱼!全船人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笑开了花。

上到高峰岛一过秤,那条鱼竟重达19.6斤。

在我的提议下,全船二十一个人每人按两元的标准集资,请护岛民工给我们煮红苕稀饭和泡椒酸菜鱼。

正午时分,游兴正浓的我们在护岛民工精巧别致的小木屋旁围坐一团,细品着味道鲜美的长寿湖翘壳鱼时,个个都开心至极,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让原本寂静无声的高峰岛着着实实地热闹了一场……

时至今日,每当忆起一生中曾经的两餐“全鱼宴”,我都会乐不可支,回味无穷。

毕竟,那是任何人都难以复制的两段奇巧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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