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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定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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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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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笑的悲喜情怀

忽地笑的悲喜情怀

家里有一只细腰阔口的大花钵。里面早先植入的是一株紫油树,这树又叫清香木,它枝叶婆娑,挨近能看到发亮的绿,手拈起一片豆大的叶,轻揉,一缕清香满室弥漫,就像女生开启一瓶香水,醒脑提神,我因此生发喜爱之心。

不过,紫油树娇气,你怠慢了它,那绿得发亮的叶在几日内无情无义地泛黄,再簌簌地脱离枝头,蹿得满地都是,如是几次,那喜爱之心就淡了些。其叶子颜色不停反弹,我估计是缺少养分,就添了几粒花肥,谁知竟受了刺激,日渐枯萎,赌气永不复苏。

也罢。既然如此,移情别恋不是我的错,我就在这花钵里重新植入棕竹,因为大意,新找到的棕竹叶在路上被黄牛咬去一大半。叶该发时会发,还是把它种下。谁知过了漫长的两年,这丛棕竹死乞白赖占据着花钵,却懒得重发一枝半叶,想必是我的大意让它心灵受伤。我也赌气不再理它,脑里再次冒出植入别种植物的念头。

在江边的大树遮阴之下,我无意间发现石罅中有几丛极少见的植物,它长长的肉茎上托着三两片花萼,花萼的怀抱里盛开着金黄的花,花瓣像观音合着手掌,纤细的手指全部微微曲起,形成一笼轻烟似的自然画幅。这花的花蕊如银针依着方向突起老高,花蕊的头上顶着一些紫红船形细点,煞是好看。奇特的是,这种植物没有一片叶。我环顾四周,其他的几丛也是如此活法。

在大山深处能见着奇花异草,心里自然高兴。我寻来树枝,撬松花下板结的泥土,一个农村汤圆大的蒜球就冒了出来,不用说,这种茎块植物好种易活,很适合我这种散漫的懒人去栽种。

我把花移到了栽过紫油与棕竹的花钵里,几日下来,其花玲珑地极有精神,在阳台的风中一味轻微摇曳。当然,我也仅在闲暇时顾盼几眼,但那曲曲弯弯的花瓣极度绰约,像一名黄衣少妇倚在阳台,凝目,守望着远方即将归来的郎君。殊不知有几日极是忙碌,待空闲了思念起它来,那绰约的花朵和娉婷的长茎,竟然都看不见踪影,让我的心里几度失落。

不见也就不见,如果可能,我可以重回旧地,再移植一株。可是这株曾经伴我的花儿,我竟然不知其名,遗憾就略显了深度。忽一日想起母亲精通药名,问及于她。她沉默良久,眼睛有些回潮,“生死不相见”母亲自言自语,嘴唇有些发抖,一下子扭转了身。我的母亲伤心时嘴唇总要颤抖。

我猜想我的问询一定是戳到了母亲的痛处。

“彼岸花?”,由母亲的表情突然想到早逝的父亲,又想到了曾经读过的“花叶不相见的”诗句。

急忙进入“百度”。原来彼岸花仅红、白两种花色,我的阳台的花一定有别一种花名。在短暂的疑惑中,我有了人为的借口,不再去探寻这样的疑问。

但是没过多久,阳台的花的姿态再浮脑海,我又在百度里花了半日工夫,才知其名为“忽地笑”。

这名极有诗意,应该会让忧悒的人心胸豁然,再去拾起曾经快乐的时光碎片。

名既如此,也就对它记忆深刻了。

在这种深刻的挂念之中,有一日为给棕竹覆点花肥,拢起棕竹的根部一看,忽地笑曾经蜗居的泥土位置,不经意冒出两片嫩芽,极似仰天的鹅喙,玉白而厚实。我忽地笑得极为开心,原来它并没有死去,只是沉默在曾经的泥土里,为来年的生命酝酿着力量而已。我猜要不了几日,叶片一定会蓬勃于花钵的顶空。谁知道叶不见长,却是两根碧色的茎向鱼竿那样快速抽出,仅是三五个无月的夜,茎就茁壮了近一米,直把阳台上其他炫耀的花草压了下去。

忽地笑的花开始紧抱着身躯凸起,不屈服于初秋或者世俗的压力,欣欣然在自我的感知里张弛,花蕊尖端,有无数浅黄的小船,把空气轻漾成回环的波纹。又是两日,其花就更显出了它的富华绮丽。

看着这样的花,我没理由不去愉悦。姑不论要去如何呵护,但至少要对它常怀怜悯。

我一直专注于这株芳名别致的花,又突然忆起它在长久的绽放之后,花与茎会在某个夜晚,不道一声珍重,悄然地离人而去,即使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无灯火阑珊,人意倒极度地阑珊了。

唯有花死,茎灭,丛丛碧叶才游离于花魂之间,以泪的滋润开始生长。想相见,此生难见,如此凄婉的生命故事,谁又能在断肠里忽地一笑?不如以短语作结:

痴痴地等

想知道你的容音

你却香消玉殒

谁解漫漫红尘

我刚初生

你却来生

读不透

一段果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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