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子山

堡子山

文|杨德强

堡子山的土质很贫脊

整个山体除了低矮的荆棘和耐旱的铁篙外，几乎

没有一种引以为豪的植被

初春成簇分散怒放的狼毒花是它唯一的最美

堡子山的山峰很高

一棵身首分离，怒目园睁，带角的羊头，足以

让南来北往的恶雷闪电心生敬畏

堡子山上的道路崎岖

仅容一人通行

相较王道而言

有匪道，也有狼道

曾几何时？

堡子山上的匪多，狼也多啊！

堡子山上的堡墙破损严重

周遭几乎没有一处完整

我把兜中的尺子掂了又掂

最终还是没忍心掏出

只有那些镶嵌在墙体中的灰烬棵粒

在太阳若无其事的光茫下

显得极其耀眼

它们多么象一位皱纹平横老人额头上的黑痣

在没有肌肉的呵护下

显得那样突兀

堡子山上的陶瓷碎片

无人把玩，也无人品味

从墙堡上，我十指用力扣出了一枚

在唾沫和衣襟的刨光声中

光茫四射，我确信

那就是一个毫无瑕疵的碗

这个碗，抵御匪寇的伤员喝过水

这个碗，怀揣婴儿的母亲也端过

……

天边，一把高昂的镢头

挥向了夕阳

似曾相识，但未曾落下

2020，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