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合江县尧坝,一座千年小镇,曾被遗忘的川黔古道驿站,坐落于古江阳到夜郎国必经之道,在日渐商业化的今天,仍固守着纯朴的色彩,一份浓浓的乡土之情。
古镇生产的泸州油纸伞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在泸州解放之前,曾作为解放军驻泸州第十六军的军伞,如今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被誉为“中国民间伞艺的活化石”。
我们沿着石阶上去,那间小作坊里正在演示着快要失传的油纸伞手工制作工艺。现在的油纸伞大都是作为旅游纪念品,相对需求自然是有限。辉煌逝去,落寞登场,兴衰乃自然。这些传统文化艺术的传承者,他们的固守成就了中华五千年文明的灿烂。
做伞者介绍,泸州伞选取质地坚硬而富有弹性的竹子,通过晒晾,锯筒、划线、刨节、刮青、钻孔、拼架、穿线、串联等工序制成伞胚,将石板印刷的传统图案裱上伞面,涂抹上天然桐油,用五色丝线穿插在伞骨之间,再上手柄完成,所有工序全靠手工。油纸伞文化内涵丰富:油纸与“有子”谐音,寓意多子多福;伞架为竹,寓意节节高升;历史悠久,高贵典雅;外形为圆,寓美满团圆;桐油工艺,镇宅辟邪。油纸伞不仅有遮阳蔽雨功能,更具有观赏装饰、历史人文、民俗文化价值。
盖碗茶,四川等地汉族人民传统的饮茶风俗,是一种上有盖、下有托,中有碗的茶具,又称“三才碗”。盖为天、托为地、碗为人。茶盖放在碗内,若要茶汤浓些,可用茶盖在水面轻轻刮一刮,使整碗茶水上下翻转,轻刮则淡,重刮则浓,妙巧无比。
而喝茶的同时兼顾玩纸牌,又是川南地区最为盛行的休闲方式。四川长牌据传是三国时期诸葛亮所创造。它的玩法千变万化,吃、碰、滑、偷、召等手法变化多端,玩起来妙趣横生,其乐无穷。因此,玩长牌不仅可以传承中国文化,而且还可以体现出玩者的睿智,被称为“川牌”。
黄粑诞生于贵州省大方县,大方县山高路险,出山一次需要数天,而古时沿途人烟稀少,食品需要自带。大方人就自制了黄粑,之后在川贵交界的川南泸州、自贡、宜宾等地流传开来。
店里飘出黄粑的清香。黄粑的包料是良姜叶,在川南,野生的良姜叶长满房前屋后,可就地取材。黄粑高温后姜叶内所含的芳香油清香味特纯正。刚蒸熟的黄粑香气扑鼻,色泽金黄、冷却后,可切片油煎,或放入酒糟水内煮沸食用,别有一番风味。
第一次吃红汤羊肉。尧坝古镇做红汤羊肉非常讲究的。它选用没有喂养过任何饲料的黑山羊,羊龄在一年左右,肉质细腻,肥瘦恰当。据说还有祖传秘方。品尝羊肉汤锅要先喝汤,红红的汤,但不辣。
街边的三轮车,李大姐在卖红豆腐、豆豉、麦酱等咸菜。还耐心教我们怎样做酱肉:先用盐把肉腌制四天,用酱油、酒糟、生抽豆油、水浸泡,肉与作料的比例是十比一。一周后用淘米水洗干净,晾干。还给我们一张名片,说程序不清处时,给她打电话。
街面上有好几家草鞋铺,打草鞋和买草鞋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我童年的夏秋,也是穿着草鞋度过的。也许,草鞋并不是老人生活中的必须,但却是他们精神上的必须,打草鞋和穿草鞋,只是为了温暖一下记忆,让过去的岁月,在现代化的寒流中,不至于冻僵。
尧坝区别其他古镇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众多的建筑业态。除大量保存完整的“川南民居活化石”古民居群外,还有明朝古庙东岳寺、清嘉庆建筑大鸿米店、清代进士牌坊等。
走进因电视剧而闻名中外的大鸿米店,就像阅读这古镇一段源远流长的历史。米店像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两层木楼,进门正对的二楼上,挂着两个印有“米”字的大红灯笼。前院房舍分上下两层,雕栏串花,精致美妙。院内有宽敞典雅的天井,环抱天井的廊道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米店屋顶两侧高耸的封火墙独具一格,保存完好。
王朝闻故居,是川南典型传统四合院建筑,门前没有狮子之类,一排四根木柱。院内天井,有古井一口,三方为厢楼,一方为家庭戏楼,木雕精美。故居分为戏楼、正堂、客厅、卧室、天井、作坊室、偏房等。正堂供奉神龛、神案,左右置太师椅,可见当年诗书礼乐家风。墙上有他的简介:王朝闻,1909年出生在四川合江人,2004年去世。1932年考入杭州艺专;1940年赴延安,在鲁迅艺术文学院进行雕塑创作与教学;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兼副教务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华全国美学学会会长,《美术》杂志主编,文化部文学艺术研究院副院长。著有多本美学书籍。在王朝闻的故居漫步观看,雕塑家、文艺理论家、艺术教育家、美学家、中国作协顾问、全国政协委员等,这些头衔,是王先生一生不懈追求的结果吧。
古镇文化底蕴丰厚。古镇附近植被完好,山水纵横,四季繁花争艳,景观奇特,素有“彩林之乡”的美誉。有风景秀丽和历史文化厚重的风景名胜鼓楼山、仙顶、杉林大峡谷、十里麻竹长廊、24个半边山、24个望娘滩、川南剿匪古战场、三关五寨、大岩居、仙鹅湖等重要文物和景物奇观。还有聂郎出世,刘珍望母、白猿献果、尧王数山、九龙聚宝等传说。
这片土地神奇而美丽,自古以来就人才辈出,先后孕育了清代武进士李跃龙、近代美学家王朝闻、电影艺术家凌子风、美术设计师杨洪烈、作家李子英等一代名流。凌子风导演的《狂》、《大鸿米店》、《酒巷深深》《红色记忆》等为古镇增辉添色。
喝茶、打牌、吃豆花、喝红汤羊肉、啃黄粑、摆龙门阵,凝望古建筑、思古人,或者撑一把油纸伞在古镇里走一圈,老底子的泸州人就是这样悠闲。走时,别忘了买点咸菜和土黄糖。
泸州尧坝,那古建筑与珍贵的文化遗产就是一段厚重的历史,它留给后人的不仅仅是中国川南的一个朴素的古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