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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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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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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

   说起战友,应是并肩冲锋陷阵,在枪林弹雨中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軍队战士。我当过兵,有8年军旅生涯。同部队战友三五百。和平年代,我们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仗。但我们一起出操走正步,一起训练敲电键,一起值机战备坑道。我们在一个汤桶下勺,在一间大棚打地铺。所以,我们就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第一次知道战友这个词还是在儿时。小时候,有个张叔常来串门。来到家里,自找茶叶罐泡茶,遇饭点自己拿碗盛饭。知道张叔是父亲战友,现在脱了军装,在东门一家工厂当厂长。不由好奇问:“张叔,你和我爸一块打过仗?”张叔咧嘴一笑:“你爸这个二等甲级残废怎么来的,那是你张叔我奖他的”父亲右腿虽没瘸,但小腿有一圆形伤疤,青筋凸起纠缠,狰狞恐怖。说是美制冲锋枪达姆弹打的。

    那还是47年孟良崮战役,他们部队打阻击,堵住国军增援部队。战斗激烈,狼牙交错,双方打红了眼,阵地丢了又夺回。反复厮杀时,师里电话骂到团里,团里骂到营里,营里无处可骂,人在前线阵地上。父亲提支手枪上阵地督战。刚见张叔就大骂:“妈那个x,顶不住老子毙了你”话没落音,被张叔一拳打倒。倒下瞬间,一排冲锋枪弹从身体上方扫过。没张叔这一拳,那全打在胸肚上。就这,倒下扬起的右小腿还被达姆弹咬了一口,命是保住了,负伤抬下阵地。年纪虽小的我也明白,张叔是父亲的救命恩人。这就是战友,过命的交情。这种战场上的战友情谊千金难买。

  我就职的电视台有位胡姓老兵,参加过69年珍宝岛战斗。那是跟苏联老毛子打得一仗。胡老兵在潜伏树林中前行,发现一浑身是血的负伤战友。他不顾弹雨乱飞,冒险将伤员拖离,又和另一战友将伤员送下阵地。在当时情景下哪顾上问伤员姓名。战斗结束后,胡老兵想了解伤员情况,一直不得而知。这成了一块心病,直到现在,胡老兵还在网上发文询问伤员情况,看来此生此世难忘。这就是战场上鲜血浇筑的战友情,英雄泪,闻者无不动容。

  单位有不少穿过军装的昔日老兵。其中有些是79年南方边疆战场下来的。分到电视台的大都是宣传科长,宣传干事。真枪实弹面对面拼杀机会不多。可在前线耳闻目睹,知道的感人事迹太多。有许多小战友入伍仅数月便奔赴战场,与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狂徒厮杀。十七八岁小伙子在南疆奉献了青春,奉献了鲜血和生命。他们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为国捐躯。据老兵说,他们离开时去烈士墓园告别。望着密密麻麻的战友坟茔,无不泪奔泣不成声。举手军礼,可敬可爱的战友,你们永远活在幸存战友的心中。

   随着年龄的增长,战友,这个骄傲的名词在心中逾加敬重。夜深人静时,回忆五十年前军中情形,清晰浮现脑海,历历在目。忘不了值机出了差错,老兵气极败坏,破口大骂。忘不了病在床上,分队长去伙房端回病号饭。忘不了蓝球场上奔跑的身影,忘不了露天看电影的笑声。

    我们部队真是来自五湖四海。说城市,有北京兵,上海兵,天津兵,青岛兵,大连兵,济南兵,合肥兵,西安兵……说省份,东三省,陕西山西,山东河南,广西江西,福建安徽,江苏河北,四川广东……全国各地,哪都能找到当年的战友。“海军?”“嗯,东海舰队”“干嘛的?”“通讯兵”“舰司的?三团的?五夫通讯营的?”得,对上号了。哈哈,那是咱战友。

   时光流逝,五十年弹指一挥间。父亲的战友张叔战争期间也负过伤,早在我还穿军装时便已逝去。父亲在我50岁时闭上了眼睛。穿着部队新发的毛呢军大衣,佩戴着红领章红帽徽,安静的走了。父亲在合肥大蜀山烈士陵园安息。周围,有他的长官,有他的同僚,老红军老八路老新四,如今只有一个平等身份—-战友,共同躺在安息地的战友。

  我的战友也大都七老八十了。打开微信战友群,总希望看到熟悉微信号在发“早上好”。几天不见动静不见问早安,便有些担忧,生怕传来噩耗。前两月,有位战友早上还在发问侯,晚上微信里便出现他子女用他微信报的坏消息—-家父下午四时发病不治,已去世,告知各位战友……

    无论你是3年兵还是5年兵,只要穿过军装,那必须一生是一个兵。无论在部队是否吵过闹过有矛盾,只要吃过一锅饭,那就是战友。战友间无隔夜仇,今天吵过,明天勾肩搭背还是好战友。

   微信群里大家乐此不疲地晒出当年照片,看着照片,回忆中透出心酸。当年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今日白发皓首,满脸沧桑,见面相认否?

  微信战友群天天在更新,战友情谊日日在加深。天南海北,今生相见亦难。在微信群里相互关怀,用微信表达思念。

   我赞美战友,因战友的情谊最纯洁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我歌颂战友,因为那是我们独一无二的风景线。

    每个国家都有军队,每支军队都有战友,都有相处莫逆的战友。但是我可以骄傲的说,你永远比不上我们军中战友的情谊。

   战友,永恒的战友!

             2023年6月3日记于湖畔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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