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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焚落叶见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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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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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不见白云

自古就有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叶文天!动作快点!四号桌的客人点的酒还没上!都催好几次了!”

我们课本上学的出社会后用到多少呢?只能说基本用不上。

“我把这桌收拾完了就去。”

我一直认为教育是场骗局。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历史,政治,地理。

这些的的确确是有用的知识,只是这些都是那些天生为解开世界之谜的人,能运用并以此为生的人。

那么其他人呢?都是被裹挟进去了。组织,国家,世界都需要能运用这些知识的人。而就算是经验丰富人事部门,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孩子未来适合做什么。所以他们编制了骗局,声称教育是对每一个人都有用,这样就能在漫长的教育时间里,找出可以运用这些知识的人,至于其他人运气好的上了好就业的大学,不好的便被无情抛弃。

可我们把没有烦恼的懵懂时光和珍贵的大好青春,花在了这些可能上了大学都不再用的知识记忆上。

我收拾的桌子太乱了,餐饮行业的桌子没有一个不是乱的。我到现在都觉得吃的如此之乱,是不是满足了食客只管享受不管其他的皇帝欲。

“都来这么久了。动作怎么还这么慢!”

老板一边忙着手上的烧烤活边训斥道。这句话我听到好多次,每次都感觉他想要炒了我。因此我赶紧加速,手的动作一下没控制好幅度,空瓶的啤酒被我手撞倒在地上摔碎了。

清脆的破碎声,飞散的酒瓶碎片绚丽缤纷。

十八岁的我当初为什么学的文科却没有听父亲的上师范。那张朝气蓬勃的脸,已经陌生的以为是别人。不过那句让人热血沸腾,现在看来天真的话,无不在讽刺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那天我面对父亲“那你读书是为了什么?”的质问,我回道“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上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的,以及作为好学生的素质,让我觉得那些抽烟的学生,未来一定是个一事无成的底层人。现在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抽烟所以他们一事无成,而是因为一事无成所以抽烟。

深深吸了一口便宜的烟草,吐出的云雾慢慢散去。

“工作又被骂了?”

陪着我在公园长椅上抽烟的人是我的死党王小豪。

“嗯。”我抽了口烟接着说道,“我好羡慕你啊。每天只用坐在电脑前。工作还是和自己专业相关的。”

“羡慕我?”王小豪拿烟的手停住了,“加班到十一点。虽说有加班费,但每个月有半个月都在加班,这谁受得了。”

“那你换个工作啊。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我的大社会学家。这样好的工作抢着要呢。再说我妻子怀孕了。”

本来还想劝他为了身体换个工资不高的工作算了。

“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你要攒钱实现游览中国的大好河山的梦想吗?怎么就要了孩子。”

“我妻子喜欢孩子,她非常想要一个。而且父母也在催。”王小豪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吐出的云雾。

我和王小豪在高中认识的,他是个充满梦想的人。每次和他聊未来,看着他那激情四射的言语,神采奕奕的双眼,即使如今我都觉得他一定能实现这些。

“高中时的你看到现在的你是什么感想呢?”

“少幻想多学习考个重点大学。”

王小豪成绩没我好,考上的是普通大学。

“这样就有实现自己梦想的可能了吗?”

“不。可以多一千块的工资。”王小豪把抽完的烟在椅边弄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说道,“我觉得你才应该辞掉工作,试试考教师证。”

“真是学政史哲的只能当老师呢。”

“那你想干什么?”

有着家庭责任的王小豪是有资格说出带着讽刺意味的这句话。父母有工作可以养活自己,我没有结婚,只需养活自己自然一身轻松。可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自己的胸口,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我也弄灭烟投进小豪旁的垃圾桶,然后抬头望着蓝天。

  王小豪看着抬头望天的我问道:“你在看什么?”

“白云。”

 

不论什么小说把青春期的少年与少女的恋爱与成年人的爱情相比,多么的纯洁,多么的美好。从生理上和心理上,只是某些器官生长成熟,带来的心理变化的结果。懂得这其中道理的大人,才会得出高中的少年要剃光头,少女不能有刘海扎起马尾,来让青年们专心致志的记忆知识。毕竟长大了才有资格说自己的生理冲动是叫做“爱”的东西。

  我开学的时候剃的光头,因为学业太重一直没时间剪,已经长出短短的头发了。我并不反感这些,甚至觉得无所谓,除了因为自己不是很帅以外,恋爱真的影响学习。

  “刘澜澜!开学这么多天了。怎么还留这么长的头发!”

  老师和全班的视线都在有着长到脖子的头发留着齐刘海的女生。

  她不惧的与老师对视,并不是那种以下克上的勇气眼神,而是黑色长发的沉寂所加重的阴沉的眼睛。

  “不剪有什么惩罚吗?”那无情的声线,仿佛是位高权重的人。

  没有辱骂的言语,却让老师的尊严尽失。

  “给我站教室外面!你不剪头,别想听课!”

  我所在的是个重点班,未来的人才说不定就出现在这里。那个女生要是被罚不能听课,就是扼杀中国未来的人才。况且我不反对剪发,不是说支持剪发,不剪发是自由意志。如果追求自我意志是错的,要受到惩罚的,和违抗奴隶主的奴隶被罚有什么区别呢?

  教室里一片沉寂的等待女生出去,我犹如在庄严的丧礼上突然大笑的人,虽胆怯但还是举起了手用尽所有勇气说道:“老师。不至于吧。”

  老师和女生同时看向我,老师那成年人的眼神,让我不敢直视,而视线在教室里游离。

  “你也给我站出去。”

  “为什么啊。”听到老师话,我只能发出软弱的质问。

“你不是光头,都长出毛了。”

 道理人都懂,就看人敢不敢和强权讲了。那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认错,深刻的认错。

“老师。我会剪头发的,能不能...

 我面对着老师一字一句的说着,在我视角之外的女生,闯进我的视线面前,一把握住我的手把我拉着往教室外走。

老师惊诧又愤怒的表情,同学们眼睛里青春之光。我把一切看在眼里,不知所措。

可当眼里女生柔顺的长发被前进产生的微弱逆风轻轻扶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春季花香。我的瞳孔变大将世界的时间放慢,我想起无数个关于青春的故事,是不是我也成为里面中的一个角色了呢。此刻,在我缓慢的世界里,每一秒她背影都是张画,我只是追寻画去到达那美丽的世界。

那梦幻的背影,曾是多么的明朗,多么的让我春心萌动。

我不是说此时的她的背影不再美丽,反而长大的她以那样成熟的身体曲线,没有男人不产生幻想。

“我们都毕业了呢。”刘澜澜的背对着我,发出对于我们两人都大学毕业的感叹。

我们刚在一家氛围不错的餐厅吃了晚饭,在小道上她欢快的走在前面,我则缓缓的跟在后面。

“是啊。终于结束了。”

我和刘澜澜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学,而且是不在同一个城市。

“终于结束了呢。这四年你觉得怎么样呢?”

“寂寞吧。你呢?”

大学里情侣就很多了。每次看到他们总是不禁想起澜澜,不过澜澜从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抱怨过,所以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和那时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那时澜澜和我的成绩可以上同一所好大学,可她选择了一个分数以下的戏剧学院。而且她没有跟我商量,但我理解她自然也没怪她。

“不一样?那还不如和我上一个大学呢。”

澜澜已经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她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住了。

“是啊。那样的话,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未来呢。”

“我们还年轻,未来还属于我们。”

夜晚的十字路口是昏暗的,不过有路灯照亮一小片地方。在微弱的灯光下,澜澜转过身来。

她还是那么美丽,只是说不上的不像从前了。

  她指着西边的路说道:“我走这边。”

  西边是她家的方向。很久没相见的两人,就吃了个饭就分别了,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我就像以前那样,理解她并带着微笑的,准备说出分别的话。

  “还有我们分手吧。”这不是我的话。

  “诶?”

“我要结婚了。”

我的大脑几乎要疯了般,但我还是尽力冷静的问道:“和谁?”

说不定她只是开个玩笑呢。

“和一个有钱的人。不仅能在事业上帮助我,就算我失败了,也能富裕的活下去。”

我想起来了。澜澜微信朋友圈里发的动态,那画面里多次出现的中年男人。

“你......”我其实早有这样的预感,之间通消息次数越来越少,一些重要的日子也不再一起庆祝,回忆着这些但我只能机械的说道,“好吧。祝你幸福。”

“你总是这样理解我呢。”刘澜澜走向了西边。

 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快步走到十字路口,然后看向西边的刘澜澜。

“你不是说要追求心中最美好之物吗?”我以她能听得见的音量,也不是很大声的问道。

刘澜澜转过身来,即使看到我眼睛里有泪光,也一副平静的说:“不了。我累了。”

 

清晨不该存在闹钟这种东西,每天的开始应该是美好的,可以是你女友的消息,可以是早餐的香味,而不是在刺耳的声音中醒来。可这只是对起床的抱怨罢了。当从美梦的韵味中清醒,就会意识到除了闹钟我一无所有。

睡眼惺忪的我来到洗漱台,刚洗完脸准备刷牙的时候,手机的微信响了。

是母亲的消息,她为我安排了一次相亲,就在今天中午。

社会真是无趣的地方,上班辛苦的无聊,下班快乐的无聊,日复一日直到退休。我想着终于不用重复一些娱乐行为,而可以做件有意义的事了,感谢的回了母亲的消息。

大学毕业后,我并不想和父母住一起,觉得大学毕业就该独立了,是大人了,感觉和他们待一起自己又会变回小孩。于是我从一个搬去其他城市的亲戚那借到了一栋小房子。

这是以前单位分配的房子,卧室放张床都会变挤,就客厅稍微大一点。茶几占了三分之一的客厅,我只能在茶几上吃着面包,拿出手机边吃边看些新闻。

感觉是不是神明故意的还是现在可怕的算法,我看到一则中国的男性比女性多四千万,就是说有四千万男性必然没有对象。看来竞争将非常激烈。我这样想着翻到一条题目是“某女演员被富豪丈夫家暴”的新闻。

我放下了手中的面包,用双手寻找那个名字,我希望不是她。可恶的是这新闻长的离谱,还一直没写出演员的名字。

名字这东西很奇怪,你也许会忘了一个人,他长什么样,他声音是否好听。直到不愿再想起那个人,然后碰巧有什么事让你不得不回忆那个人,产生的怀念又悲伤的感情,想要表达出来,就会喃喃的念出那人的名字。

已经很久很久了。我以为再也不会说出那个名字了。如果不是这个新闻,这微弱的联系,也许我不会有与她再次相联的侥幸的心理。

新闻翻到最后看着那个陌生的名字,我安心的自言自语道:“还好不是刘澜澜。”

意识到再也不可能与她相联了。随之而来的失落感,我有些不想去相亲了。

肯德基店是相亲的人选的。想起刘澜澜最不愿在肯德基约会,我不知好歹的对面前的女士品味产生了反感。

我打量了一下女士。她的手没有刘澜澜纤细,头发没有她柔顺,眼睛没有她明亮。我想起妈妈那句“你什么条件还挑”。是啊。一个相貌平凡工作是服务员的人,凭什么挑呢?可我想起美丽的刘澜澜,就莫名的心伤让我有想逃离的想法。

“我叫张玲慧。”

“我叫叶文天。”

我的话说完,便是沉默与尴尬。

这个时候刘澜澜一定会用今天发生的趣事打开话题。她总有说不完的趣事,我与她就有聊不完的天。我想了想今天加上这一周都有什么趣事。一番冥思苦想后,答案是生活真是重复的枯燥呢。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这个问题刘澜澜从来没问过,她是那种只看重自己兴趣的人。

“看书。”

“看书呀。”女士有些烦恼的样子。

我能理解。和我相亲的女士大部分都不爱看书,在中国成年人看书的都是生活轻松的人,而大部分人都像我死党那样哪有精力啊。不过刘澜澜说过,喜欢我这种爱看书的人,觉得文绉绉的男性很好拿捏。

“要不聊聊历史政治哲学?”我试着打开局面。

女士先一脸无语然后无视我的话问道:“你的工作是什么?”

我突然发现我根本就没和女生聊天的天赋,就算在和刘澜澜在一起时,都是我回答她的话,不过聊的也很欢乐。

“额。服务员。你不知道就来相亲了吗?”

“工资是多少?”女士再次无视我的话。

“两千左右吧。”

“一个月?”

“一个月。”

女士站了起来,我以为她要离开了。但她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

她没走多久,我也有尿意,于是也去了卫生间。然后看到女生卫生间有几名女人在排队,女士应该也才进去没多久。

很快解决后,我准备推门而出,隔着门我听到女士在卫生间公用洗漱台打电话的声音。

“你给我介绍的什么男的啊?长的不帅没关系。一点都不会聊天。兴趣是看书?看的还是政史哲?一个服务员看这些书。未来有什么前途?我受不了了。以后我自己找相亲对象。”

我没有资格生气,她说的都对。男生长得不帅还无趣,肯定讨不到女生喜欢。不过最后的话把我打击到了,还把我打醒了。我意识到爱看书的服务员没有前途,没有女人会喜欢没前途的男人的。

这样的想法足以打倒无数男人的意志,不过我有一份珍贵的回忆,让一无是处的我有些宽慰。把那些时光放到电影屏幕上,在认真的看完后,我流着泪对这部电影总结道除了刘澜澜没人会喜欢我,我也喜欢不上别人。而刘澜澜已经不喜欢我了。

我是那四千万男人之一。

 

春晚无聊这个现象,印象里是我高中的时候开始的。也可能记错了,毕竟那么无聊,谁还在意呢?那么仔细想想,总是能清晰回想起和她一起度过的时光,是不是说明我还在在意呢?

在那除夕之夜,电视里放着春晚,我和家人吃完了饺子,便给家人说要出去放烟花,然后出门了。在高一的这个寒假我和澜澜交往了。我们相约除夕夜到广场相见,一起度过一年最后的时间。

刚出门最先感受到是强烈的冷空气,当来到广场中央在那些吊灯的光芒下,无数不一样的雪花含蓄的零落。我哈着白气来回踱步,为自己早早来到广场付出代价。

我不停的看廉价的电子手表。当还有半小时这一年就要结束了,澜澜还没有出现。我开始担心两人来得及一起倒数时刻吗?我和她都没有手机,毕竟在那个学校也不让带。我开始懊悔应该晚点出来,说不定澜澜正给我家里打电话,告诉我会晚点到呢。

我抱着无法一起倒数时间,但能见一面和对方说新年快乐也不错的想法,看着电子手表显示的数字变成了十二点。除了失落并没有感到不安,我相信她一定会来的。倒是突然想起我们要互送新年礼物的事情,让我庆幸她还没来。

我正苦恼送什么礼物的时候,一位老婆婆推着感觉是中国刚允许做生意时那种小车从我身旁经过。她貌似有点累了,在我面前暂时停住。她那双衰老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小伙子。大过年的怎么待在这啊。”

她主动跟我说话我怎么能不回答呢。

“我在等人。老婆婆你不是也大过年的还在这卖东西。为什么不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呢?”

“以前是有呢。”

这句话深思的话将是个长篇小说的故事,而且是非常孤独与悲伤的结局,我最不喜欢这种结局的小说了。我出于对老婆婆的同情,想给这个小说一个温馨的结局。

“老婆婆。我陪你聊会儿天吧。就当和你过年了。”

老婆婆惊诧的样子好像看到外星人。

就在等澜澜的这段时间里,我和老婆婆聊了很多。她讲了很多往事,但就是不说为什么自己变得孤独的一个人。想成为社会学家的我则询问一些那些年代的社会现状。

老婆婆和我聊的很开心,可是之后的新年她没我还能过的开心吗?所以给小说一个美好结局的想法太自我中心了。不过那是长大后我才明白的。现在的我发现车上的蝴蝶发卡时,感叹道一个美好的小说结局就该这样。

“老婆婆。你车上的那个蝴蝶发卡多少钱?”

“这个?”老婆婆恍若回忆着什么盯着发卡,接着以她的阅历看穿了我一般,下定决心并慈祥微笑说道,“这不贵。不要钱。我送你了。”

“那真是谢谢了。”

老婆婆把发卡给我,然后打起精神准备推小车了。

“好了。我要回家睡觉了。谢谢你小伙子。”老婆婆推动了小车,“祝愿你和你等的小女孩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被看穿心思让我愣了一会儿,看着已经离自己五米远的老婆婆,我才意识到有句话该说。

“新年快乐!”

老婆婆从远处也传来一句。

“新年快乐!”

已经十二点半了。澜澜的身影还没出现,倒是不时看到有附近小区的小孩,在这个广场放烟花。

我没有打算回家。也许她有事不能来了。可我想着万一她被什么事耽搁了。当她解决完急匆匆来到广场,没能见到我,她会多么有歉意,多么的懊悔呢?狼来了的故事唯一解就是始终相信,这样那个小孩就不会死。澜澜不会死,但心会受伤。我会等即使她不会来。

我看到一个小女孩拿着燃烧的烟花从我眼前跑过,她冲着美丽的烟花开心的笑,然后一下子跌倒在被雪润湿的地上。

我被电击了一样迅速反应过来跑了过去。

我一边询问她疼不疼一边检查她的腿。果然摔破皮了。我摸了摸衣服口袋,我记得不久前帮母亲切菜切伤手,于是准备了好几个创口贴,放在口袋里换用。

我给小女孩的膝盖贴上,然后觉得自己用不上这些创口贴了。小女孩还可以换用,把剩下的创口贴放女孩手里。

可小女孩因为伤口疼地在哭。我想着给她一颗糖说不定她就不哭了。我连忙又摸我那什么都放的衣服口袋,掏出所有东西放在手掌中,我才意识到糖早被我吃完了。

这时小女孩突然不哭了。她眼里放光不是泪水反射,而是眼眸反的光。

“好漂亮的蝴蝶发卡啊。”

此时我的手掌里杂乱的东西中有是要送给澜澜的蝴蝶发卡。当我把手掌紧握,发卡消失小女孩又哭了。

我现在很为难。可我见不得小孩哭,太可怜了。我一咬牙把发卡戴在她头上。她那双纯真的眼睛盯了我许久,我有些不好意思,直到孩子的母亲找到了她。

“谢谢你。我和丈夫正聊着呢。忽然发现玩烟花的女儿不见了。”

“没事。”

我还想问那位家长要回发卡,但看到小女孩开心的摸头上的发卡,我不忍。

一点了。我找了吊灯灯光下的长椅坐了下来。雪没有停的意思,还好雪不大,不然我这样许久坐在这,会变成雪人的。我开始瞌睡,想到大概率她不会来了。我开始放松下来,我好像梦见了澜澜气喘吁吁来到广场,她头上居然戴着那个送给小女孩的一样的蝴蝶发卡。她用负罪感的眼神环顾四周寻找我的身影。

“文天!”

梦里她发现我并叫我的名字了。她跑到我的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立马抱住我。那温暖的感觉让被雪降下的体温,渐渐的温暖起来,渐渐醒来。

不是梦。澜澜正抱着我不停说“对不起”。

太困了。我看起来有些虚弱。

“新年礼物。我忘准备了。”我用尽所有的精神缓缓说道,“新年快乐。澜澜。”

澜澜依然抱着我,那时仿佛她永远不会放开我的。

  

  已经一点了。烤肉店里有一桌还没走。他们没再点什么烤肉,而是喝完一瓶啤酒,就再要一瓶。对于他们就像喝完一瓶又一瓶,他们的对话一句接着一句,我感到绝望,因为烤肉店的原则是就算只有一桌客人,也绝不收摊。

  我不打算坐以待毙,这样下去自己会精神崩溃的。我趁老板在打盹,我走去那一桌试着赶走他们。

  这桌是一群高中生,有三个男的两个女的。当我说出“我们要关门了”的时候。那三个男生那一点都不像高中生的霸道表情,让我怀疑是不是最近教育出现了什么问题。

  “打架的话。会进派出所的。至少五天呢。”

  里面最帅的高中男生站了起来,眉毛都竖起来了。虽然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但要是他先动手的话,我只能正当防卫了。

  就在气氛焦灼的时候,里面最漂亮的高中女生发出“啊!”的一声。

  “你是除夕在广场的那个哥哥吧!”

  我先是一头雾水,然后想起除夕广场自己遇到过一个摔倒的女孩,现在她的年龄应该和眼前的女孩差不多。

  “是你啊。”

  烤店终于关门了。可我和那个女孩都没回家,反而坐在一家店的台阶上喝着啤酒聊了起来。

  “你怎么认出我的?”

  “那个记忆太深刻了。我记得当时我一直盯着你的脸,觉得这个哥哥人真好。你的模样印在我的脑子里了呢。”

  “我觉得不要见到现在的我,让你脑子里只有那时我的样子就好了。”

  “有什么不好吗?不过的确没有以前帅了呢。”

  想着自己相貌不丑,然后那时正值青春,自然看起来比现在英俊一些。

  我喝了口啤酒说道:“我送你的发卡呢?”

  “额...”她也喝了口才说道,“送人了。”

  “送给谁了?我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好奇那个没能送给刘澜澜的礼物,最终的命运如何。

“一个不认识的大姐姐。”

“不认识?这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没想到我曾经饱含爱意的礼物,如今却被送与不知名的人。

“额...是个故事。你听听吗?”

既然是故事,那么说明送给的人,一定不会是个坏人。

“洗耳恭听。”

故事是这样的。那天小女孩跟着母亲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迎面跑来一位大姐姐。那位大姐姐很漂亮。下雪天路上湿,也可能是那个人太急了,在小女孩面前十米的地方摔倒了。小女孩和母亲赶快过去,扶起了大姐姐。只见那大姐姐不再跑了,坐在原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怨诉什么,女孩不记得了。女孩以为是受伤了,于是拿出我给的创口贴,可大姐姐泪珠止不住的掉,没心思理女孩的不停哭诉着“来不及了。”这句话女孩记得很清楚。

幼小的女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大姐姐很伤心。善良是可以传递的。老婆婆善良的把发卡给我,我善良的把发卡给女孩,而女孩也善良认为那位大姐姐看到漂亮的蝴蝶发卡一定不会再伤心了。

女孩把头上的发卡取下,别在大姐姐的头上。

“这是广场大哥哥送我的。我现在送给你,大姐姐你别哭了。”

“什么?广场上还有位大哥哥?”

这句话太奇怪了,所以女孩也记住了。女孩点了点头,大姐姐摸干眼泪说了声谢谢站起,看向广场的方向再次起跑。那消失在黑夜里的超越永恒命运的坚毅背影,仿佛得到了神的祝福。

“后面就不知道了。”女高中生说道。

“嗯。你快回家吧。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不好。”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怎么跟我家长一样啊。”

“我可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为了你安全,我是在嫉妒你们可以自由的玩到这个时间。”

女高中生一脸疑惑。不过她也感到困了。于是跟我道别离开了。

“怪不得。之后见不到她戴那个发卡了呢。”我望着明月,喝着仅剩不多的啤酒,然后自言自语道,“收藏起来了吧。”

 

自从高一那堂课被刘澜澜拉出教室,之后我和她都被叫了家长,我的家长没有批评我什么,只是叫我以后别出头了。学校只处罚了刘澜澜,她被停课一周。

她不在的一周里,我十分难熬。班里谣言满天飞,我尽力给每一位拿我开玩笑和起哄的同学解释,不为别的只希望刘澜澜回到学校后,不会像我现在这样难熬。

我找班主任给我安排到教室后面的角落,我想着不在他们视线里,从而让他们淡忘我的存在,达到不再乱想我与刘澜澜关系的目的。

这些做的都非常有效,一周后同学不再八卦了。我也淡出人们的视线,连同我的故事一起消失了。

一切都准备的很好,等刘澜澜回来会是一如既往的校园生活。早读课上的我如此想着,匆忙的坐到明明两个人的长桌却只有一个椅子的位置上。打开书包开始找出昨晚的作业,去把作业交给组长的时候,我不时瞟了瞟教室有没有刘澜澜的身影。她并不在,稍微有些不安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刚坐下准备开始早读的时候,隔壁桌的女生以不大但我能听见的声音对朋友说:“刘澜澜回来了。”

本来我不想去看看的,可是那跃动的内心,我忍不住的看了过去。

刘澜澜的长发不见了,她直接剪了一个短发,用发卡别住了刘海。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头发是女孩子的命了。那时可爱动人的长发的刘澜澜,如今没了柔美更多是粗俗的模样。我能想象刘澜澜剪头发时有多么心痛。

她的阴沉眼神在教室里游离。她是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了吗?并不是。当她看见角落的我后,就像看到了黑夜海岸上的灯塔,深邃黑眸直直盯着来到我的旁边。她瞟了一下我身边没有椅子的位置,然后又离开找到原来的位置,拿起椅子毫不犹豫的又回到我的身边。把椅子往我身边一放,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崩溃了。感受到教室里青春般沸腾,想着我一周的努力白费了。

中午午休,我在学校餐厅吃完盖浇饭,便回了教室。跨进教室看到刘澜澜早已坐在她的位置上。我的位置在里面,所以我一过去,刘澜澜什么也没说就让开,我坐回了位置。

我本想写作业度过这段时间,可早上到现在刘澜澜和自己没说过一句话。说实话脑子里的疑惑比今天的作业重要。

“刘澜澜同学。你好。”我对着正写着作业的刘澜澜用最大的勇气说道。

“叫我澜澜就行了。”刘澜澜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诶?哦。这一周你过的怎么样?”

刘澜澜停笔用笔指了指头发说道:“和家里冷战了一周。”

我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这事。这么展开话题太蠢了。我得说别的话题,然后自然的引向为什么和我坐同桌的问题上。

“额...刘澜澜同学。你...怎么说呢?给人一种超凡的感觉呢。”

“为什么这么觉得?”

“就是你不剪头发这件事。”

“最后不也是剪了吗?”

“可是。你反抗了啊。我们这些不敢反抗规则的顺民,和你比起来太平凡了。”

刘澜澜放下了笔,面带微笑眼睛不再阴沉看着我说道:“文天同学。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我有那么一秒心差点跳出来。作为立志成为社会科学家的人,我用理性思维得出,她只是问我是否喜欢她的人格,而不是她这个人。

“说实话。闪闪发光。”

喜欢这种话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真的吗?”

“真的。”

刘澜澜眼睛都亮了。

“只有你懂我!我从小就这样。人们都说我是个疯女孩。我小学的时候就经常逃课去爬树。初中的时候我期末都不写卷子得零分,然后中考一举考到这个重点高中。要说的太多了。对了,幼儿园打了一个亲我脸的男生。”

“虽然不懂你为什么幼儿园要打亲你的男生。你的行为是在追求什么吧。不是与众不同而是内中的美好的东西。”

“是的!”刘澜澜好像喝了酒兴奋的脸红,“我觉得人生只有一次。为什么要按部就班的一件件的做呢?我想跟随自己的内心。想爬树俯瞰绝妙的风景,想让初中每一个认为我不学无术的人感到惊诧。我不受现实羁绊,只看重心中的悸动。所做的事是在追求我称之为心中最美好之物的东西。”

此时的刘澜澜非常的耀眼,即使她没有柔顺的长发,她依然散发着我羡慕的光芒,如生命力量之源头的太阳一样。我也有梦想,成为一个社会科学家,可我对是否要去努力感到迷惘。此刻我就像地球一样,在最合适的距离里,被她的阳光滋养成为一个有生命的星球。

此时的我,一股类似于激动的勇气让我为期待的幻想询问。

“澜澜同学。你为什么愿意做我的同桌。”

澜澜脸突然冷静了下来变得严肃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冷战了一周。最后还是剪了呢?”

看着冷淡下来的澜澜,让我产生是不是说错话的想法,于是胆怯问了为什么。

“因为啊。不剪发就不让我上学了呢。”澜澜起身靠近我耳朵,不顾已经被她的体香搞的脸红的我,说道,“不能上学就见不到你了呢。”

诶!!!这是什么意思?告白?

“不是告白哦?”澜澜看透我内心的话把我打醒。

想多了呢。也是,自己又不是有明星一般的英俊。

“但是呢。我说我幼儿园打了亲我脸的男生。是想说我可不愿意任何我不喜欢的男性靠近我的脸呢。”

 

“告白去啊!”我高中死党王小豪说道。

在公园的长椅上,我把澜澜的事讲给了坐在我旁边的小豪。

“啊?我问的是她是什么意思。你叫我去告白?”

“我问你。你是中国人吗?”

“是啊。而且引以为傲。”

“别了。这些中国话都听不懂。你快换国籍吧。傻子共和国缺你这样的公民。”

这样的讽刺我再不清醒就是笨蛋了。

“我能成吗?”我说道。

“不一定。”

“诶?”

“人家只是对你有好感。”

“那你叫我去告白?”

“是啊。我嫉妒。自然要出馊主意啊。”

“你...

小豪无耻的笑了起来。我没有怪他,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开朗的面对生活,所以才会这样的浪荡不羁。我想他未来绝不是那种能被家庭束缚的人。

这种常有的垃圾对话,是我和他关系的联系,我想未来即使活在各自的生活,这种对话也会像现在这样改变彼此的想法或者看清什么重要的东西。此时我就明白了。澜澜是对我有好感的,而耀眼的她照亮了我人生前路,无不使我想与她一起去追求那心中最美好之物。

也正因如此我选择了追求理想的人生。至今还像梦魇般影响着我。

 

高中的时候王小豪说不上英俊,但他打篮球的飒爽英姿,还是不少女生为之倾倒。比起体育课思考哲学问题的我,他太矫健,太有活力了。长大的我回想以前时不时担心缺乏运动会不会短命。我羡慕王小豪那副学校篮球队主力的健壮身体。我想我俩老去后,一定是我在病床上,他拖着硬朗的身体来看我。

一天晚上,我接到了王小豪妻子的电话,她告诉我小豪住院了。王小豪恢复身体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见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小豪不亲自打电话。抱着疑问我第二天我坐上公交车去往了医院。

医院人太多了。设计的也太像迷宫了。当护士提醒我前面是妇科的时候,我才发现走错路,只好原路返回。在经过一个全是女病人的走廊的时候,我与一个老婆婆视线对上了几秒,从她身边经过后,有熟悉的感觉。

那远古记忆里熟悉声音再现时,我知道她是谁了。

“小伙子。你要蝴蝶发卡吗?”

病房里比那个除夕暖和多了。老婆婆却和那个除夕一样缺少什么。

“你怎么住院了。什么病?”我温柔的说着。

“小问题。年纪大了自然多病。”老婆婆衰老的微笑依然能让我想起除夕夜她的脸庞。

“那你要注意身体。你有钱治病吗?”

老婆婆端详我一番说道:“至少比你有钱。”

我的收入不如一个推车卖小玩意的老婆婆?尽管不相信,我没有深究,怕是真的,那样自己活得就太不堪了。

“话说你还记得我啊。”我转移话题。

“主要是我记得我把那个蝴蝶发卡给你了。”

“诶?难不成你要问我要钱?这么多年了。算了吧。”

“那发卡其实不是卖的。”老婆婆说得慢感觉不太想提。

“那是?”

就在我提问的时候,一位护士端着检查仪器进来了。是例行检查,血压和体温等等。做完护士收拾好仪器起身离开,我与她对视了,她犹豫了什么,然后才坚定的说出来了口。

“你们这些后人太不孝顺了。把老人送来在这,就一个月都没来看了。”

 看来是把我当做老婆婆的孙子了。老婆婆想解释,我把话抢在前面。

“对不起。工作忙。我奶奶的病情如何?”

本来老婆婆坐起身子准备坚韧的打断我的话,但听到“奶奶”的称呼后软了下去。

“你不知道吗?她得的是癌症啊。”

我就像真是老婆婆的孙子那样吃惊的看向老婆婆。老婆婆别开头不敢看我。

我以温顺的表情对着护士说道:“谢谢你。我会经常来看我奶奶的。”

当护士离开后,老婆婆望着窗外。

“护士说你是被送来的。你是有亲人是吗?”

过了半晌老婆婆才缓缓说道:活了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呢?倒头来还是孤独的一个人。

我想起那个时候,我要给小说一个美好的结局。太愚蠢了。我们没人能成为他人故事的小说家。那些遗憾的,不甘的,意难平的,将会作为小说结局永远存在那人的人生里。小说会一直在那人心中等着他翻看直到死去。

此时内心空荡荡的我,也仿佛是这个病房里的病人。我也会孤独死在这个病房里吧。我想起了刘澜澜,这种总在我最心伤的时候出现的人,我却恨不起来,反而希望她能陪在我的身边。在小说里这都是不可能的。

我也把视线投向窗外,上移到蔚蓝的天空,注视一朵随风之云。

“老婆婆。是什么让你坚持到如今的呢?”

“某个逝去之人的爱吧。”

我离开病房走了五步,便从后面听到老婆婆的声音。

“你和护士说会经常来看我是真的吗?”

我转身看着站在病房门边的老婆婆说道:“真的。虽然不是每天,但在你最后的时光里,我会尽力陪着你的。”

说完我立马转过身,不想看到老婆婆哭泣。

“你是好人。那蝴蝶发卡是我最爱的人送我的。”我听见老婆婆的哭腔,“我祝愿你和你等的小女孩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下雪了。寒冷的夜晚。我听到了老婆婆那真诚的祝福。她一定会来的,我们会幸福的相守到老,这样想着我在长椅上安详的长眠了。

 

医院的长椅上,我和小豪吞云吐雾。

“你是累倒的?”

我和小豪都表情冷漠,像是在讨论严肃的问题。

“嗯。那样加班,天天吃泡面。不倒下才怪呢。”

“你现在的身体,出院后还能工作吗?”

“那样的工作是不可能了。”

“那你打算干什么?”

小豪冷笑一声,把没抽完的烟扔地上踩灭说道:“等孩子出生后,首先是昂贵的幼儿园费用,为了孩子的成长未来一定是不小的花费,还要保持现在家庭的生活质量。孩子的大学学费生活费需要存钱,刚买的房子贷款还要还二十年。出于这些考虑努力工作。好不容易挣的钱,医药费就花掉了一大半。”

小豪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人想追求美好的东西,不是徒劳无益的努力中追不到,就是回头发现追的东西没有意义。”

刘澜澜从小就在追求她称之为心中最美好之物。大学毕业后的她一定和小豪一样,经历过一些我不知道的事,然后发现越来越无法追求到心中最美好之物了。毕竟她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渴望单纯的事物了。只这样刘澜澜不会累的,我知道她不是那种没有恒心的人。她一定是在思考人生这样的大问题时,回顾曾经追求到的心中最美好之物,是那么的寒酸,那么的不值一提。已经在纷乱人生中成长的她,发现曾追求的东西比起接下来的事业与小康的生活比没有意义。

“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是想追求什么?文天。为什么我觉得人世间就是活人的地狱呢?”

小豪哭了。我第一次见那个坚朗乐观的他落下泪珠。

我也将没抽完的烟用脚踩灭,抬头看向禁锢我们的苍穹。

“小豪啊。你有多久没看天空了。”

小豪用泪水表示不想回答。

“人总是活在地面。也许看过几次,然后就回忆不起来了。天空看上去是把我们蒙盖在人世间的。其实不是。它是为了让人不要迷失在人世间的烦事中。出于随时能解脱我们,所以它就在我们的头上。只要抬起头便能看见。”我像先知一样倡导道,“小豪。抬头去注视一朵白云。”

我轻柔的像一朵云说道:“静静的,忘掉一切的,注视它。”

人们总在地上追求什么美丽的东西,于是很久很久不再抬头,放松的用眼睛慢慢的追随一朵白云。那同我们一样随风漂流的云,不知道自己飘到何处。但它被风裹挟的向前永远没有能追求的东西。可是它是那样的纯白安宁,让人内心平静。人世间会有失意,会有孤独,会有失去。可为什么我们不能像白云一样飘向未知的地方,不去想那些会过去的痛苦。不要再想着追求,不如看看此时内心深处是否爱着什么,是怀孕的妻子?是故去的爱人?是分离很久的爱过的人?然后追随白云就好了。反正和白云相比我们是有终点的。

 

我和刘澜澜分手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我探望完小豪便徒步去那个十字路口。

现在的刘澜澜在何方?过得如何?没人能给我答案。我只能回到那个最后与她相联的地方。

我站在当时问刘澜澜“你不是说要追求心中最美好之物吗?”的地方,想着要是当时像如今一样叫她去追随一朵白云,是不是她不会被地面的事所迷惑,而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呢?

昨日已过,此刻难留。一直活在未来的我,看到了往昔闪瞬即逝的画面,而不得不听过去急速的话语。

“那你想干什么?”

“老师。不至于吧。”

“还有我们分手吧。”

“你不是说要追求心中最美好之物吗?”

“兴趣是看书?看的还是政史哲?一个服务员看这些书。未来有什么前途?”

“新年快乐!”

“新年礼物。我忘准备了。”

“我送你的发卡呢?”

“送人了。”

“澜澜同学。你为什么愿意做我的同桌。”

“不能上学就见不到你了呢。”

“告白去啊!”

“那发卡其实不是卖的。”

“虽然不是每天,但在你最后的时光里,我会尽力陪着你的。”

“我祝愿你和你等的小女孩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抬头去注视一朵白云。”

此时碧蓝的天空上一朵白云飘向东方,我看了看西边刘澜澜离开的方向,微微一笑,转身追随白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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