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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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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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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是2008年

那一年,是2008


坐在家门口的鱼池塘旁,夏日的风儿吹得麻竹林哗哗作响。我已无暇欣赏这朗朗夏日,凳子旁放了六本历史书和一盘蚊香,在微风中一坐就是一下午。


那时距离中考已不到三个月。


那个夏天,我突然醒悟。后悔自己曾经蹉跎岁月,净把时光浪费在男男女女追逐打闹上。


曾经的日子除了拖延作业和拖延带来的焦虑外,还是有些小美好的。那时的我喜欢回忆班里某个男生酷酷的造型,或者贪恋收情书、被表白的场景。就这样,时间被我浪费得只剩下三个月。


到了人生的岔路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内心装着一匹野马,不甘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平凡一生,不甘任时光流逝碌碌无为;我要做一匹矫健的野马,奔向笼盖四野的大草原!

我把收到的情书、礼物和我珍爱的东西全部收在鞋盒子里,埋藏在装满记忆和混乱思绪的沙里。等到有一天,时光远去,这个鞋盒子装着的,便是最美的回忆。


从那之后的三个月里,我一直埋头奋斗。


我没有钱也没有机会去补课,每天放学回家,吃完饭便迎着夕阳,坐在院坝里一本教材一本教材地复习。

我问爷爷,爷爷,你是怎么做到被保送师范的?


爷爷说,那时家里很穷,每天回到家都要干农活到很晚,所以晚上要点着煤油灯学习到两三点


爷爷给了我启发和力量。


每天晚上,我都靠着一杯浓茶,坚持到11点过才睡觉。对于有良好睡眠习惯的我,是一次不小的突破。我为自己找到了时间颇为骄傲。周末的晚上,我会学得更晚,半夜一两点才睡。那时,爷爷每晚都要起来看看楼上的灯是亮着还是熄了。亮着,就说明我还在学习。


夏天的夜晚总是打雷,一打雷便停电。爷爷教我做清油灯,拿个小碗,舀一勺清油,卫生纸搓成长条挂在碗边上。一碗清油耗尽,我的书才算看完。


有一次我感冒了,鼻子堵得厉害,呼吸特别不顺畅。爷爷便到土里扯两根葱,让我把葱头插鼻孔里。


在学校里,我再也不和谁聊天打闹。有时轮到我值日,到放学了我才发现我还没有擦过黑板。


那是谁擦的黑板?我猛然想起这个问题。


一抬头便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黑板面前,舞着黑板刷。


他,是那个坚持给我写情书的男生。


闺蜜说:你还不知道哦?人家都给你擦了好几次黑板了。闺蜜似乎在批评我冷落了他。

我已记不起有没有跟他说谢谢,只记得那时候看着他默默的背影,心里很感动。


我询问了爸爸的意见,然后告诉他:如果时光不弃,8年后,我便考虑和你在一起。” 


他笑得很灿烂。反复问我:真的吗?你真的和你爸爸说了吗?


那段时间,大家都进入了紧张的备考状态。


有人说:就你?怎么可能考进重点。


我听了太生气,心里狠狠摔给他一句话,走着瞧!


中考啊,就这样如期而至。


考试前一天,爷爷拿出自己珍爱的笔,告诉我这笔很好写,还耐心地教我怎样握才能写得更顺畅。奶奶问我要不要吃鸡蛋,还破天荒的买了好几个超大红富士,让我去柜子里拿。


考试是在县城考,借宿在亲戚家,因为自己认床,晚上总是睡不好,午觉也睡不好。


奔赴考场的路上,我告诉自己,只要尽了全力,就不后悔。


成绩出来了。


榜单贴在校门口,我的名字和分数排在榜单前一列。


那一年,是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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