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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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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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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梨树下

从前家中有三棵梨树。

一棵青梨树,果子只有小孩的拳头般大小,虽小却甘甜多汁;一棵老梨树,青棕色的果子,又大又甜,自我记事起,它就老态龙钟了;一棵大梨树,结特别多梨,皮厚厚的,里面包裹着童年酸甜的记忆。这颗树也是夏虫的栖息地,大自然的声音往往从这棵树上传来。

爷爷将这三棵树规定好,青梨树的果子给我们吃;老梨树给老人们吃,尤其是给祖婆留着;大梨树的果子通常来客时请他们自己爬上去摘,或者拿到集市上卖。

爷爷喜欢在午后搬了藤椅,躺在梨树下乘凉。双脚搭在板凳上,手摇一把蒲扇,闭眼享受着惬意的晚年。家中十几年的藤椅,如同健朗的老马,驮着高大的圆圆的爷爷。那时爷爷的确圆圆的,肚子大,吃得香,脸也圆圆的。

晴空万里,天气闷热,偶尔一阵微风,吹得梨树叶沙沙作响。


老家的夏天时常有一种不速之客:墨蚊。一种又小又黑,专吸人血的蚊虫,它们通常十分贪婪,要把自己的肚子吸的股股的,胀出一个红球来,才肯罢休。往往这时已经被人发觉,一巴掌下去,能拍死一大片。

爷爷那日要在梨树下午休。我问爷爷“不怕墨蚊咬吗?”,说着便一巴掌拍到爷爷手肘上。

爷爷说:“今天你帮我打墨蚊,一分钱一个”。

我心里乐开了花,兴致勃勃的等着墨蚊上钩。天闷热的人想发脾气,但我耐心很好,虽然留着汗,却一定要坚持多拍几个墨蚊,数给爷爷看。有时我要等着墨蚊多一些才下手,爷爷被咬得痒了,叫我快快拍死。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拍了一百个,爷爷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给我一元钱,随后便搬了藤椅回屋睡去。

我拿着钱飞奔到姑婆家买冰糕,犒劳自己流了一中午的汗。

如今这三棵梨树只剩下青梨树了,它果子变得越发小,早已失去了当年的甘甜。多少年来,它的果实无人问津,只等它成熟后掉下来,被蚂蚁虫子搬了去。

梨树下也早已没有了爷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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